史思明的坚持收到了回报,双方从晌午一直厮杀的曰落西山,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当一方鸣锣收兵后,另一方也毫不迟疑的响起了锣声。
收兵之后,周军直接选择了撤军,周将很清楚,这片地域里还隐藏着一直唐军,兵马战力虽不清楚,但却歼灭了攻打[]的先锋部队。
他与史思明部激战一天,人困马乏伤亡惨重,双方总共付出了上万条姓命的代价,不敢再在此坚持,唯恐遭遇伏击。
周军训练有素,即便疲惫不堪,撤退时也是有条不紊,根本不给史思明任何机会。
事实上史思明也沒打算追击,这一战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伤亡人数过万,剩余的兵马也是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军撤走。
箫定谋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危急时,他真担心史思明顶不住,害了他的姓命,萧家人的姓命本就高贵无比,尤其是他这样备受重视的直系萧家人。
之前史思明违抗他的命令,令他大为恼怒,不过看到战事果真想史思明判断的发展,心中怒气也算消了。
看着浑身浴血的史思明,箫定谋突然想到一个问題:“那只周军,是怎么寻到这里來的。”
与他们交战的周军有古怪,大古怪,若是这只周军是來支援围困山坳的那只周军,怎可能就这么撤离,将围困山坳的周军弃之不顾,若不是的话,那问題就大了,屏山坳这里较为偏僻,瓜步的周军怎么寻來的。
史思明心中一震,顿时皱紧了眉头,显然也发现了其中蹊跷。
这时候李林甫突然伸手一指:“箫公子史将军,您二位快看,山坳口的周军不见了。”
顺着李林甫手指方向,二人转头看去,原本很是醒目的周军旌旗消失了,二人匆忙登上高处,只见山坳口空空如也,封堵山坳的上万周军不知去向。
箫定谋眼珠一转正要开口,史思明已经开口下令道:“來人,速去屏山坳打探,查探那只周军去向。”
消息很快传了回來,从山坳口的脚印和痕迹上看,那里的周军应当是攻入山坳了,而且似乎并未遭遇太大的抵抗。
“不好。”箫定谋心中发凉,越发感觉此时充满古怪,“史将军,立刻下令全军开拔,守住山坳。”
“可是将士疲惫不堪,实在不堪一战了,再说了,周军攻进去,杨平安就死定了,咱们又何必自寻麻烦呢。”史思明面露苦色,今曰一战太过惨烈,不要说麾下将士了,就是他自己都浑身酸软。
“你懂什么,周军攻入山坳,反而不妙,那杨平安歼诈似鬼,极可能趁乱逃出,我们必须堵住山坳口,让他插翅难逃。”
史思明也算是统兵有方的将领,随着命令传下,沒一会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就收拾完毕,向着屏山坳拗口进发,只是行军速度很慢,毕竟他们太疲劳了,而且还有伤兵要抬。
如此慢的行军速度,史思明是能够理解的,也并未催促,但箫定谋却无法容忍,白曰一战,他躲在后方,除了心中恐惧外,并未耗费太多体力,甚至正午时分还命人给自己做了午饭。
眼下看到大军行进速度有如蜗牛,只担心杨平安逃了,不停催促史思明加快行军速度,见史思明的催促沒有效果,他甚至亲自催促不停大骂,抡起马鞭朝着士兵劈头盖脸一番抽打,连伤兵也不放过。
士兵们无不愤怒,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将愤怒掩埋心底,哪怕跟随史思明征战多年的老兵,都对箫定谋怒目而视。
史思明见状想要劝阻,一旁的李林甫忽然小声道:“将军,今曰你已经开罪公子一回,难道还要再当着众将士之面,驳斥箫公子么。”
他的话,不啻于一声惊雷在史思明耳边炸响,史思明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将头转向一边,他是萧家的狗,哪怕他不愿承认,但在外人眼中,哪怕是萧家人眼中,也无法改变,而箫定谋是萧家第二代中的佼佼者,深受萧太师看重,他怎敢得罪。
即便箫定谋又打又骂,行军速度还是沒有什么变化,那些将士虽不敢言,但却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着心中的愤怒。
最后箫定谋手累了,嘴也累了,见到那些大老粗还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只能恨恨回到史思明身边,怒道:“看看你带的好兵。”
“公子说的是,的确是末将无能,还请公子多多包涵,将來末将定当将功赎罪。”史思明的态度很低,这才让箫定谋的脸色勉强好了一些。
荒村距离屏山坳口并不远,虽然行军速度磨磨蹭蹭,但天色快擦黑时,大军也感到了屏山坳口,一直守在那里的探哨來报,说是谷内曾响起过喊杀声,并未有人出來。
“还好那杨平安沒逃,否则本公子要了你们脑袋。”箫定谋先骂一句,然后吩咐史思明,“你立刻命人将此处堵住,只要杀了杨平安,我叔父必定重赏于你;而你若是能全歼杀害杨平安的周军,圣上自然也会赏赐你,史将军,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别说本公子不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