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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怀恩清楚喋血堂设在京城的暗桩,但是风险太大,她不敢前往接洽,她趁着天还未亮,直接潜出了城门。
她害怕自己身后再有追兵,像步尘与褚慕白那样的身手,若是跟踪在自己身后,自己可能也不会觉察。所以她出城之后,提气一通狂奔,至下一个城镇,四次三番地易容,金蝉脱壳,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方才一路北行。
每一个人,都认为,邵子卿乃是西凉的奸细,那么他离京之后,肯定会直接西去。所以往西的官道上定然盘查重重。
可是怀恩知道,邵子卿一定还没有回到西凉,他不会那样笨,自投罗网。
北行,有一片荒芜的峡谷地带,最初时荆棘遍布,看似渺无人烟,径直向里,过一片高山密林,行一天一夜,是人迹罕至的峭壁悬崖,顺着藤蔓下去,行至半山,绿藤掩映里,有天然密道,里面流水淙淙。
沿着流水直行,过九曲十八弯,豁然开朗,是一片避世桃园。
那里是喋血堂原本的巢穴。当年邵子卿以一人之力,单挑了喋血堂,击毙堂主,降服堂众,做了喋血堂新任的堂主。
只是,他自始至终都戴着半块银质面具,所以喋血堂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只有怀恩知道,那面具之下隐藏的,是怎样风华绝代的一张脸。
只有她知道,这位令堂众们心惊胆战的新堂主,乃是长安大名鼎鼎的白衣邵相邵子卿。
现在,她也知道了,邵子卿背后所隐藏的,是另一个声名显赫的人物身份,如雷贯耳的名字。
她在这个避世之居住了三年,轻车熟路,每一个地方都不陌生。
她想,邵子卿无处可去,这里应该就是他的藏身之处。
她用冰凉刺骨的泉水,荡涤干净满脸的尘沙,仔细梳理着满头秀发,褪去一身狼狈。她不想,让超凡脱俗的那个男人嫌弃自己的一身狼藉。
就算是在逃命,也要从容,优雅。
她还没有来得及梳洗干净,就立即被喋血堂的暗哨发现了。
那人并不识得她,自暗处闪身出来,拔刀相向:“什么人?”
怀恩一路奔波,嗓子都有些沙哑:“自己人。”
“自己人?”那人上下打量她,将信将疑:“暗号?”
怀恩一怔,她已经离开这里这么久,哪里还知道什么暗号?她又应该怎样说明自己的身份呢?兰汀?兰怀恩?都不是,自己原来的名字,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在喋血堂里的名号是叫血仇,她来这里的第一天,邵子卿给她起的。
那人握紧了手里的刀柄,警惕地望着她。
她清清喉咙:“我是血仇。”
那人一顿:“你是兰怀恩?”
他竟然是知道自己的,怀恩心中一喜:“正是,正是我!咱们主子提前交代过是不是?”
他人一把丢下手中钢刀,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参见主子。”
这一声称呼,令怀恩惊诧莫名:“什么主子?我不是主子,我就是来找主子的。”
那人恭声回禀道:“主子交代过,会有一位自称‘血仇’的姑娘过来找他,她就是我们喋血堂新任的主子。”
怀恩愈加惊呆了:“主子猜到我会来?”
那暗哨颔首:“是的,主子说您迟则半月,少则两日,就会寻到这里。”
怀恩大喜,原来,他一直都相信,凭借她的本事,一定能够安然脱身而出。
“那主子呢?是不是还在老地方?”
那人摇摇头:“主子已经离开了。”
“离开?”怀恩顿时好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浑身如坠冰窟:“去哪里了?”
那人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怀恩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数步:“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昨日。”
“昨日?”怀恩心里立即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前天凌晨逃离皇宫,辗转来到这里,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邵子卿恰好是在昨日启程离开,难道他是在有意逃避着自己?
她心里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艰涩地继续开口问道:“主子还说什么了?”
暗哨恭敬地摇摇头:“其他的也没有多说,就是交代了堂中的一些事务给长老。让我们以后跟随着你,听从你的命令和指挥。若是有机会,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