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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卿与走进来的侍卫正好走个迎面,身子一歪,立即被侍卫搀扶住了。
月华收敛起心里的黯然,无奈地吩咐道:“搀扶邵相下去休息,然后回宫。”
侍卫领命,将邵子卿搀扶着交给相府下人安顿,再转身回来搀扶陌孤寒。
陌孤寒已经撩开沉重的眼皮,摇摇晃晃地自己站起身来,一把握住月华的手,握得极紧:“我们回宫。”
月华吃痛,挣扎两下,陌孤寒流水一样圈住了她的腰,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她的身上。
月华挣脱不得,搀扶着他上了候在门外的马车。翙儿与蕤儿早已经玩得累了,被奶娘抱着睡着了,另外乘坐了一辆马车。
陌孤寒将头靠在月华的身上,轻揉眉心。月华出声问道:“用不用唤人给你端杯茶?”
陌孤寒摇头,睁开一双灿如寒星的眸子:“酒劲儿已经过去了。”
月华一惊,手就忍不住一颤,好像正在做贼的时候被捉了一个正着,莫名地心虚。也不知道适才自己与邵子卿的对话,他又听了多少去。
“什么时候?”
“就你刚才唤人搀扶朕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清醒了。”
月华不动声色地暗自舒了一口气。
陌孤寒轻哼一声:“邵子卿一直喜欢你是不是?”
月华低低地道:“或许是有吧。”
“其实朕早就知道了。喜欢一个人就算是掩饰得再好,只要有心,就会觉察出来。”
月华默然不说话,低垂着头,好像做错了事情理亏的孩子。
“朕知道你们会发乎情,止乎礼的你喜欢过他吗?”
月华略一犹豫。
“不要想,平心而论。”
“或许是有。”
怀里的陌孤寒身子轻微地一僵。
月华抿着嘴笑笑:“也或许,更多的,是感激。”
陌孤寒的大手静悄地握住了她,手心濡湿,显而易见的紧张。
“最初他奉了你的旨意照顾我,那时候我就像是溺水的人,认定他是枫林里救我的那个人,满心感激。再加上邵相那般云端高阳一般的男子,女人想不喜欢都难。不过,只是昙花一现,那份欢喜还未来得及萌芽,便枯萎了,烟消云散。
我们两人相处的时候,中间总是好像隔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隔阂,说不清,道不明,我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他不明白我的心思。反正总是不能坦诚以待,经常会生出尴尬来,或许,是缘分这东西太奇妙。他不是月华的缘分,所以,即便是触手可及,也捕捉不到。”
陌孤寒冷哼一声,惩罚一般地手下使力:“多亏了朕那个时候觉察苗头不对,寻了许多事情推给他邵子卿做,让他无暇去招惹你。”
月华哑然,她从来不知道,陌孤寒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心思,忍不住就是“噗嗤”一笑:“你那个时候那般厌恶我,犯得着么?”
陌孤寒自然不肯坦然承认自己的别扭心思,将月华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略微使力地咬了一口,霸道道:“朕不管你以前喜欢过谁,暂且全都饶恕,只要你记得,从今往后,心里只能有朕一个人就可以了。”
月华只觉得事情挑明之后,心里便轻松许多,笑着嗔怪一声:“醋坛子。”
两人回到宫里,已经晚了。陌孤寒虽然醒了酒劲儿,但是仍旧头晕目眩,不太舒适。因此立即洗漱过后歇下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无奈便罢了早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月华早就起身,将翙儿与蕤儿抱出寝殿外玩耍,也好让他睡得安生。
陌孤寒觉得口中焦渴,唤了两声,外间候着的宫人立即应声进来。
“你们娘娘呢?”陌孤寒睁眼就问。
宫人福身道:“娘娘就在寝殿外面陪着小皇子和小公主呢。”
陌孤寒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需要洗漱用膳吗?”
陌孤寒身子倦怠不想起身,伸手揉揉额头:“叫你们娘娘进来就好。”
宫人应声出去,不一会儿,月华便抱着蕤儿进来,将她放在床上:“去,将你父皇揪起来。”
蕤儿瞅瞅陌孤寒,似乎是嫌弃他身上的酒气,坐着不动。
陌孤寒勉强睁开眼睛,嘟哝道:“昨夜里一直在做梦,梦到朕几年前请邵子卿出山时候的情景,醒来就觉得历历在目,好像是在昨日一般。晨起做梦又不见了你,吓得一个冷战就醒了,心慌得‘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