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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影消失,转回身,恰恰便捕捉到了雅婕妤脸上一晃而逝的气急败坏。
辛苦谋划了半晌,舍弃周远来指证自己,试图一箭双雕,除掉自己与鹤妃二人。如今却是给纤歌出面尽数揽在自己身上,功败垂成,她怎能不气?
月华心里也是一声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往日里你雅婕妤好歹是夹着尾巴做人,我褚月华从未难为过你,今日你竟然算计到我的身上,那本宫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月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洞察一切的冷笑,雅婕妤看在眼里,浑身不由一阵恶寒。
她想仔细解读月华那一抹笑里的含义,月华已经转了目光,看向地上的周远。
“正好今日皇上太后都在,周远,本宫免了你太医院所有的职位,也正好不用请旨了。”
周远愕然抬头:“皇后娘娘饶命,小人适才不过也是实话实说。”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月华对于他的揭发怀恨在心,要公报私仇了。
月华昨日里还在惋惜周远的一身医术,觉得治他重罪,委实可惜了,想小惩大诫。没想到他竟然助纣为虐,此时还不知道醒悟。
月华冷哼一声:“周远,念在你当初有功,本宫原本还想留你一条退路的,没想到你竟然先行倒打一耙了,本宫还不至于那么小的气量。”
周远心虚,结结巴巴道:“那,那小人所犯何罪?”
陌孤寒更是莫名其妙,心疼月华站了半晌辛苦,吩咐宫人搬过杌子,让她挨着自己坐下,顺手就将她的手揣进了自己怀里。
月华脸上一红,却是坦然受了:“周远,本宫问你,这与宫人私通乃是何罪?致使宫人身怀有孕,意图重药谋害其性命,掩盖罪行又是何罪?”
周远听月华这样一质问,立即就知道是陆袭的事情犯了。他早已经想好了数种应对之策,因此月华问起,也只咬牙不肯承认。
“小人不懂娘娘此言何意?”
月华冷声一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前日夜里陆袭那丫头若非是遇到了本宫,怕是性命都没有了。本宫命人去太医院请你大驾,你竟然都拒不露面,周远,你可果真是好狠的心思。”
周远心中惊骇,印证了自己心中不好的预感,面上却是无所畏惧:“陆袭那丫头数次跟小人攀扯交情,小人置之不理,她怎么可以血口喷人,诬赖小人?小人愿意跟她当面对质。”
月华不知道周远为何这般有恃无恐,想来是有自己的底牌。但是她问起陆袭之事,也不过只是抛砖引玉而已。她想要降罪一个太医,还真用不着这样大费周折。
所以,月华对于他的要求避而不谈,只是清冷一笑:“陆袭说你已然变心,喜欢上了雅婕妤跟前的璇玑姑娘,看来此事果真不假。”
这一句话,不仅周远,就连雅婕妤都怫然色变,周远与陆袭之间有私情,她是知道的,但是陆袭如何知道周远与璇玑之间的事情,她却被蒙在鼓里。否则,有些事情就要仔细斟酌了。
如今听月华一语惊人,她心惊胆战,立即脱口而出反驳:“胡说八道!”
陌孤寒不悦地冷哼一声:“雅婕妤这是在说谁胡说八道呢?”
这可是以下犯上,雅婕妤纵然抬了位份,那还只是个贵嫔,吓得她立即跪倒在地上,磕头请罪:“妾身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降不降罪,你应该问皇后。”陌孤寒眼皮也不抬。
雅婕妤抬眼去看太后,太后却被月华一句话触动了前面搁置下来的旧事,也有心盘根究底,盘查个清楚。因此太后一旁保持缄默不语。她只能转身给月华磕头:“妾身一时情急失言,请皇后娘娘恕罪。”
月华不开口,雅婕妤就只能匍匐在自己脚下跪着。
“雅婕妤护奴心切,本宫可以理解,但是就想问问雅婕妤,本宫是怎么胡说八道了?”
那璇玑就在暖阁里跟着伺候,适才雅婕妤一步登天,她还在暗自得意,此时猛然自云端掉落下来,知道若是自己与周远一事败露,那么所有的计划就全都浮出水面了。
她也一步上前,跪在雅婕妤身后:“娘娘明鉴,璇玑一向洁身自好,绝对不敢私相授受。”
“是呢,皇后,这说话可要有凭有据,尤其是关乎一个女孩子家的清誉,不可道听途说。”
太后亦是将信将疑地道,试探月华手中有无凭据。
月华摇摇头:“我还真没有凭据,而且是道听途说。”
雅婕妤明显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