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歌不放心地又扫望四周一眼,方才低声道:“奴婢想求娘娘帮一个忙。”
“什么忙?”
“奴婢需要一种酒。”
“酒?”
“传闻贵州境内出产一种极浓郁醇厚的酒,入口辛辣,嚼着香郁,圆润中挺,有许多酒贩不远千里车载以入,兑水出售以牟取暴利。此酒兑水后仍旧入口醇厚,回味悠长,犹如仙酿。婢子想要一坛这种酒。”
“你要酒做什么?”月华疑惑地问。
“这样美味的酒,自然是献给鹤妃。”
“鹤妃?听说鹤妃现在每天晚上都要饮用一壶热酒,为什么?”
纤歌似乎早就料到月华会有这样一问,淡然道:“大概是有了酒瘾。”
月华随手翻阅着手里的《五禽戏》图谱,微微勾唇一笑:“你若是不肯据实相告,本宫为什么要帮你?”
纤歌沉吟片刻,方才抬起头来:“不是纤歌有意隐瞒,而是纤歌自己也不确定,所以不敢妄言。”
“说吧,我看看同我的猜测是否一样。”
纤歌惊愕地抬起头来:“皇后娘娘知道?”
月华摇摇头,笑得意味深长:“烈酒,五禽戏,冷水浴,吃寒食,广袖罗衫,呵呵,你以为能瞒得过本宫么?”
纤歌愈加惊诧,略带骇意。从上次月华助她在太皇太后面前逃脱嫌疑一事,她就知道皇后娘娘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但是没有想到,悠然殿里的事情竟然也瞒不过她。
她抿抿唇:“最近我家主子的确有点反常。但是她防范心极强,我也近身不得,所以不能确定。”
“已经多长时间了?”
纤歌摇摇头:“确切的说不上来,因为她并非是朝夕之间就这样的,而是一点一点改变,好像,自从娘娘回宫以后,便多少有些反常。”
“你不确定,就敢冒冒失失地谋害她?不怕露出马脚?”
纤歌浑身冷汗已经涔涔而下,在月华的逼视之下,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令她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原本在心里提前编好的谎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自己的心思,月华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什么想法都无所遁形。那么,自己若是撒谎只是自寻死路。
“奴婢原本是打算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借刀杀人?你以为常凌烟真的那么愚笨,可以任你玩弄在股掌之间吗?她不过是嚣张狂妄一些罢了,若是论起心计,论起玩阴耍狠,不比你差。
上次有本宫替你遮掩,你侥幸逃过一劫,你觉得自己这次还能这么幸运?本宫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猎手,但是你现在明显有些焦躁急进了,为什么不肯等最佳时机呢?”
“奴婢等不得了,每次看到鹤妃与常凌烟,奴婢就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羞辱比死还要可怕!”
纤歌的脸开始情不自禁地抽搐起来,那是狰狞混合着屈辱,泫然欲泣,纠结而出的表情。
月华略有惋惜地叹一口气:“正因为她们欺人太甚,你更不能轻举妄动。你必须要忍常人所不能,方能将自己磨砺成一把利刃。”
纤歌摇摇头:“奴婢不懂,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
“你识字吗?”
纤歌点点头。
月华站起身来,从床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纤歌:“你拿回去自己看吧,但是一定要小心,切莫被她发现了,看完以后就想办法焚毁了,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那本书上包着蓝色的封皮,上面空无一字。纤歌疑惑地翻开第一页,疑惑地问:“医书?”
月华微微一笑:“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纤歌又翻阅几页,就是一怔,方才抬起头来,满脸惊讶,磕磕巴巴地问道:“娘娘是如何猜度出来的?”
月华微微一笑:“这症状可否相似?”
纤歌笃定地点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