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一愣,撇撇嘴:“妾身一直都在吃醋,只是作为皇后,藏着掖着罢了。哪个女人不愿意椒房独宠,将夫君在自己身边栓得死死的。”
陌孤寒听她这样说,竟然一时情动,面上显出莫大欢喜:“为什么不敢说出来,朕就是要让你吃醋,看到朕对别人好便生气,就像那日在大佛殿,你赌气使性子,自己跑去放莲灯一样,朕心里欢喜。”
“你怎么知道我去放莲灯?”月华情不自禁一阵心虚。
“自然是你走了以后,朕便没有了兴致,让她们各自散了,然后偷偷地尾随了你。”
陌孤寒说话的时候,热气就喷在月华的脸上,月华的心尖就像被三千春水包裹,柔柔地荡漾,舒适而熨帖:“原来皇上是喜欢月华生气,怪不得一直对月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她说这样话的时候,眼波潋滟,鼻子轻俏地皱了皱,陌孤寒看得也意乱情迷,柔声哄道:“以前是朕扯不下脸面,你不能总拿捏住朕这一点短处,朕说过以后不会了。”
月华一时间动情,竟也觉得心猿意马,身体里有一股不安分的躁动上下翻腾,慌忙支吾道:“放开妾身吧,妾身去点燃了灯盏。”
陌孤寒摇摇头,一缕墨发自头上垂下来,摇晃在月华的颈窝里:“不是说今日这样的日子,不能翻箱倒柜,不能掌灯么?难不成皇后要坏人家的好事?”
月华忍不住一笑:“皇上竟然也知道这些风俗杂趣,那老鼠嫁女不过只是个风俗罢了,哪里会有真的?”
陌孤寒神秘一笑:“若是果真有呢?”
话音刚落,暗黑寂静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月华猛然扭头去看:“什么声音?”
“嘘,怕不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老鼠?”月华一声惊呼:“暖阁里怎么会有老鼠?”
她想起身去看,一抬脸,便被陌孤寒堵住了唇。
两瓣冰凉柔润的唇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她的唇瓣,舌尖钻出来,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饥渴辗转。
月华愕然,情不自禁瞪圆了眼睛,忘记了呼吸。
陌孤寒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一个清浅的碰触,如丝缎一般柔滑细腻,如花瓣一样清甜芬芳,顿时,如胶似漆一般,再也难分难舍。
扇影似的睫毛轻盈地抖了两下,仿佛是蝴蝶抖落翅膀上的露水,仿佛是蜻蜓尾尖轻点水面,眼帘慢慢变得沉重,逐渐合拢。褚月华的唇瓣愈加绵软,灵巧的丁香小舌主动地迎合上去,与陌孤寒纠缠缱绻。
暖阁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静悄地顿了一顿,然后又重新响起,就像沙子摩擦着地面,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正如痴如醉的月华猛然警醒过来,推开陌孤寒,失声道:“真的有老鼠!”
这一声惊叫,沙沙声戛然而止,月华抬起身子,只听“窸窸窣窣”数道影子惊慌失措地向着屋角跑去。
真的是老鼠,而且不少,看起来足有五六只,好生生的,暖阁里怎么会跑来这么多的老鼠?该不会跑进衣箱里,咬坏东西吧?
月华有些担心,便要起身掌灯,唤人进来查看。
身上的陌孤寒一把将她重新摁下去,一个翻滚,两人便躺在了暖炕之上,陌孤寒顺手扯过一旁的锦被,将两人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在月华耳边低声道:“你若是再聒噪,朕就依然还是堵住你的嘴巴,只有那样,你才老实。”
月华欲辩解,陌孤寒已经轻轻撩开锦被一角,低声道:“别出声,有好戏看。”
他说话神神秘秘,月华就相跟着敛气屏息,探出头来,顺着他努嘴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如今,她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所以便将灯影下的地面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一只肥硕的老鼠从屋角一个圆洞里探出头来,扭着三角脑袋,左右查探一番,见没有了什么危险,便探头探脑地爬出来,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两步,然后“嗖”的一声,窜了过去。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五六只老鼠爬出来,好似有分工一般,沿着屋子里爬行一周,然后回洞里报信去了。
月华诧异地望一眼身旁的陌孤寒,见他也正探出头来,看得津津有味。
又有老鼠出来,这次月华愈加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因为,那老鼠竟然穿上了一身大红的短褂!前肢立起来,人模人样地走了两步。接着,串糖葫芦一般,第二只,第三只,也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大红短褂。还有的老鼠腰间竟然挂着一个袖珍的腰鼓,或者是锣!
这些老鼠全都成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