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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决定出击迎战城反贼的想法也不是突然生起的,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了是一方面,即将到来的骑兵又是另一方面,所以他行动了,联系了进京勤王的各路部队。
骑兵当先掠阵,卢象升暗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下这群整装待发精神饱满的骑兵有些没底,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人与关宁铁骑的差距有多么大,但是时间紧凑,他也就只能训练成这样了,而且迫于财政的压力骑兵也只是堪堪过万。
贼军已经退离城墙很远了,卢象升只能依稀听到一些杂乱的呐喊声,斥候探得的消息是双方已经打了起来,也是时候了,沿路山西陆续有消息传来,骑兵还在不停地在各县搜集着大户的粮食,看起来已经是准备打持久战了。
不过这样也说明他的时间还有很多,如果可以在此之前打退这批贼兵,那必然会重重挫伤他们的锐气了。
“砰砰”巨大的声音响起,一马当先的卢象升突然只觉得大地震动了几下,马匹顿时有些不受控制地狂躁了起来。
他朝身后一看,脸色一变,心一下子就坠入了万丈深渊。
“哎呀呀”身后传来许许多多士兵的痛苦呻吟和马匹悲怆的嘶啼,血肉横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红色的血腥,队伍一团乱麻,卢象升瞪大了眼睛,竟是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大地的中间像是被流石突然被砸出了一个个的大坑,中间的士兵都难以幸免地被炸死炸飞或炸伤,这种场景,就像是敌人连续一千发的火炮击打在了自己队伍中而且自己还傻傻的还没有躲闪,但就是这一瞬间的事情!
怎么回事?对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莫慌莫慌,整顿好队伍准备迎敌!”带着满腔的疑惑,卢象升扯着喉咙喊着,他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因为这被波及的士兵分明都是骑兵,都是朝廷用血泪堆积成的骑兵!
队伍依旧是一片乱糟糟的场景,卢象升的喊话效果甚微,以他的威信还会如此只能说明眼前这场景带来的冲击与伤害对于士兵们实在太过严重,心下一横,卢象升怒喊着。
“再有不听军令脱离队伍者,杀无赦!”话音刚落自己身旁千余亲卫驱马四散而去,又是果断的一道道的刀锋出鞘与悲怆声,队伍总算是恢复了安宁。
从安宁到混乱再到安宁,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这段时间竟没有敌人过来,却丝毫没有让他松了口气。
卢象升看着满地的血肉,这是无数只剩半边身子还在张着嘴饶有遗言的壮年人与死不瞑目的尸体,还有眼中带着哀求与恐惧的少年祈求着他们的将军能够救他们一命,他们躺在这冰冷的雪地上,内脏肠子恶心地染红了这一片
此情此景实在难以入眼,卢象升眯着眼睛心如刀割,这些都是他一点一点亲自训练出来的士兵啊又是半刻钟有人报上伤亡,骑兵还剩五千余人能够作战,步兵两万余人在后面倒是波及不大,被余波伤及了数百人。
前一刻钟他们还在满眼兴奋着上阵杀敌报国立功,下一刻却已经尸横遍野,卢象升猛然睁眼,眼里满是愤怒与自责。
一万骑兵,就这么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死伤过半,自己这个主帅甚至到现在连状况都没有搞清!!
“不能行动的弟兄们原地扎营等候,其余随本大人上前!”卢象升咬着牙断然下了命令,此时此刻他只能向前走着借着队伍里这股悲念上前。
查看过地势他对那种造成他们大量伤亡的东西有了一个判断,就是像大炮一样的东西不过是深埋地下,只不过威力实在是和火炮不可同言而语,强大的太多太多,卢象升心里满是愤懑,自己自然是责任的,但是作为一个朝廷,竟然被这么一股反贼在武器上领先优势,实在是耻辱!
为了防止前面也会有这种东西,卢象升放满了队伍的节奏速度,原本三里长的队伍被他编成了十里,步兵上前探路。
如果真的要死这些人绝对是第一个死的,卢象升也不忍,不怕死的他甚至想亲自上前,但是他不能,要是他死了,仗也没法打了,这一切也就完了。
北直隶,益县。
文浩在出兵和攻城的左良玉打了一仗之后双方又陷入到了僵持的状况,左良玉连同着湖广南直隶的二十万士兵也是毫无办法,士兵的素质跟不上对方确实是硬伤啊。
左良玉能报保持着手下士兵不被一击即垮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敌人火器厉害还时不时冲击一遍让他损失惨重,他个人觉得这仗没法打了,后来他以为自己明白了,为什么对方打的有些畏缩,因为他们的炮弹等等已经有些不足了,于是他再次进行着消耗战,而对方也确实不是经常回炮,但是每回几乎必中,一番轰炸下来这座小城虽然有些风云飘摇,而攻城的士兵也是损失惨重。
然后他们等到了气势萎靡的卢象升队伍,但卢象升本人头上系着一个白头带,双眼通红的模样有些狰狞。
即使过来的路上耗费的时间实在有些长,原先那哀兵必胜的气势已经消散大半,只是卢象升依旧如故。
文浩知道,这些天最大的一场战役就要拉开了,在这已经无比破败的益县里,敌人有二十多万,而自己五万。
他的兵力自从到了这儿几乎是没有什么损失的,和蒙古人野战的时候还会各有损伤,但是到了内地他才真正了解到宁夏的士兵有多么的精锐,所以她此刻是丝毫的不紧张,就算是打不过,换句话说突围也不会有人拦得住他的。
就像一群猪可以耗死一头愚蠢的老虎,但只要那头老虎肯走是绝对拦不住的,就像这么多年里大明对待后金一样。
“尔等反贼,今日卢某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卢象升看着城墙上威风凛凛神气十足的反贼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