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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宁大官人自己而言,他对崇祯还是有着感激的,所以也不会直接翻脸就要灭了大明,他在崇祯面前所做的平等姿态也不是在故意装大,而是他本来对低人一等的姿态就反感,以前对着崇祯投其所好实属无奈,现在却不必了。
而他所说的那些话不管崇祯是怎么理解,至少他是没有恶意的,处在这样的状况中一切都挑明了那崇祯会怎么做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有着无数连横合纵的例子在先,而大明周边自林丹汗狼狈逃窜之后也只有后金了,宁夏表现的足够有威胁力,所以两者来演绎没有永远的敌人这话是很有可能的。
照宁大官人自己所想,在处理完蒙古之后他下一步就是进攻后金无疑了,而大明十有八九会抄自己后路,若是能尽早打消崇祯的做法更好,若是不能那也没办法,宁夏现在表现出来的战力完全不惧同后金与一个羸弱的大明同时开战。
说实在现在的大明算不上什么威胁,自杨嗣昌十面埋伏的战略之后大明的情况看似是在好转,但国力却是在逐渐消耗,那增兵带来沉重的缴税已经让它到了崩溃的边缘,再来一场大战只怕就会立马分崩离析,民心尽失,宁大官人让崇祯整治内政诛杀贪官就是这个理,他以前也这么劝过,只不过那时候是以一副臣子的姿态,现在却是一副指点的模样。
先让崇祯把大明恢复些生机与活力,然后自己再夺过来,这样很不错,宁大官人心安理得的想着,有着跨越时代的火炮和无比精锐的士兵他有着这个信心,大明所依仗的城郭不算什么。
徐澹雅许久没有没有休息忍不住合上眼了,蜷缩着身子像只受惊的小兽那般匍匐在宁大官人怀里,睡梦中的清丽小脸还在撇着嘴似是随时能哭出声一样,在灵柩前此时睡得正沉。
崇祯离开过不久,宁致远还在守灵,只不过已经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长时间的下跪让膝盖有些麻木,守灵而已,并不需要怎么虐待自己,然后他看见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进来。
这宅子中宁致远只算是个外人,徐澹雅是半个外人,也只有眼前徐光启的儿子是名正言顺,宁大官人看着中年人走进来没有也搭话,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他没有见过这些人,中年人身后还跟着几个面色黯淡无精打采的年轻人。
徐骥是徐光启的儿子,在湖广地方出任一个知州,说起来他对于徐光启的这种做法感觉不忿,竟然自己都已经是朝中元老了为什么就不能帮帮自己的孩子,不过得知徐光启死了的消息心里也是着急上火加郁闷,这样一来他最大的靠山也就没了,仕途进展岂不是更加的困难,不管是从面子上还是里子上来说,在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之后连夜带着两个儿子赶来了,见着家中已经布置好,还有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女儿被一个一个陌生男子抱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位小兄弟是?”
他的两个儿子徐尔觉和徐尔爵打起了精神同样满脸疑惑,见着两人亲密的模样脸上出现了怒容,不过碍于徐骥在前没敢出声说话,越是大人家其实规矩越多,甚至都已经盖过了亲情。
徐光启在宁致远面前并没有提过他的家人,而宁致远也从来不曾多问,但是这第一眼的印象宁大官人并不满意,甚至很反感,尤其是后面两个年轻的小子脸上浮躁不可一世的表情,眼神裸裸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徐澹雅。
“如果徐大人没有和你们提过的话那就不用问了!”宁致远皱着眉头淡淡说道,他觉得自己现在脾气已经算是很好了,“要守灵自己换套衣服便是”俨然一副主人翁的语气。
“你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徐尔爵终于忍不住破口大喊道,“快给我放开澹雅,否则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嘭”一道剧烈的碰撞声此时响起,刚刚还在撒泼的小子已经在几尺开外的地方和土地亲密接触然后似乎晕倒了,而原地一个宁致远的亲卫则淡定地收回了脚,那一脚真是轻松,那小子也是真虚啊。
徐尔觉当即变了脸色却不敢接着说话,一言不合就踢人而徐骥脸上也挂不住了,多活了这么多年他却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人物,但也能想得多一些,传闻那卫国公宁致远是自己父亲的学生,也是如此年轻,这般张狂是不是就是他,这样一想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阁下可是卫国公大人?”
宁大官人轻撇撇嘴笑了笑,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这幅模样一时间让所有明事理的人犹如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徐尔觉眼睛瞪得老大,而徐骥心里更是犹如平地惊雷般的炸响,宁致远何人是也,青楼酒巷中或许只是人们口中的谈资和仰慕的对象,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朝廷命官来说可谓是意义巨大,或许是乱臣贼子或许是下一任的老板,至少在现在来说和他接触过早还真不是好事,不过指的是泛泛之交不太好,但眼下这情况来看,自己父亲和他的关系还是非同寻常啊,若是关系实在太近了也是好事一桩啊
“原来你就是那个反贼”徐骥正措辞着突然听到了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原来是那个被踢倒在地的倒霉儿子正指着宁致远说着,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醒了。
“对啊,你说的没错,这又怎么样?”宁大官人笑道。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看来传言果然非虚啊,只不过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徐骥觉得很混乱,也没忘了连忙让人把自己那个倒霉儿子。
徐尔爵被拉扯着向后拖显得十分不甘,蹦跶着大喊道,“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我要告诉皇上,肯定是大功一件”
徐骥脸色尴尬,生怕惹恼了宁致远,见着他没有什么别的表情这爱放下心来,而此时宁大官人怀中徐澹雅嘤咛了几声缓缓醒了过来,看着多出来的几人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张嘴打了个哈欠眨了眨自己亮晶晶的眸子,这倒是在宁致远的意料之内。
“澹雅你是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徐骥像是抓到了什么救星似的开口道,他年中的时候回来一趟但是没有看见这个女儿,再次见到却仿佛多了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