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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昌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忐忑的。
大明从两百年前由太祖朱八八创建以来便形成了一股完全不同于前朝的风气,不管是强大的汉朝辉煌的唐朝还是富饶的宋朝,对外关系上无非都是和亲加纳贡,总之就是软蛋一群,而朱八八农民出身的死性子并没有学会那些政客所谓的妥协,对外人就要打,就算打不过也要多打,怎么都要打,打,打。
几百年的功夫强硬已经成了大明历代君王的信仰与传承,否则在前几年天灾人祸内忧外患,财政严重不支的时候一般人的做法就该是先和后金议和然后一门心思清除內患,可是崇祯没有,一咬咬牙再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地过了下来,勒紧裤腰带支援东北后再扩军剿匪,心中把后金更是放在了首位,这也是为什么反贼这么多年来生生不息的原因,否则只是几伙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国家的对手?杨嗣昌管这叫气节,这很让人敬佩,也很让他敬佩。
杨嗣昌相信,自己提出来的建议是最正确的,最适合的,但是绝对得不到朝中人的响应,那群贪生怕死的官僚办事不行,说起祖训来那可是一套一套,杨嗣昌想要是没有朱元璋的祖训在那儿,那朝中这些废物们要求和谈和谈的呼声肯定盖都盖不过来,也肯定不是为了朝廷着想,更多的是为了守住自己那一份荣华富贵,虽说换了老板也是一样的干,但是干的有没有这么舒服就不知道了,只有他是真正的忧国忧民,对局势也看得透彻。
宁致远这股势力没有出现的时候,朝廷形势很糟,年年入不敷出,百姓饱受剥削,但是就这样的情况下杨嗣昌觉得都是没什么大碍的,按照他的做法,反贼慢慢会被消灭,后金也打不进来,大明稳如泰山,这种强硬的风骨也能得以维持,只是这种让人敬佩的气节在出现了宁致远这么一个异数之后行不通了。
杨嗣昌只是提醒了一下崇祯而已,以他对这位爷的了解必然是会答应的,大明若亡最悲催的就是他了,所以崇祯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挽救这个岌岌可危的江山。
很简单的利害关系崇祯很短的时间内便在朝廷里来回过滤了一遍,然后对杨嗣昌的说法心里深以为然,祖训神马的都滚一边去吧,都不知道大明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朝廷都没有了还要什么祖训?一时之间崇祯就下了决定。
“若是宁夏军他们先攻我大明呢?”崇祯脸上舒缓了几刻又是紧皱了起来,哎,大明当真是弱小到了这种程度
“断无可能!”杨嗣昌却是斩钉截铁回应道。
雄踞西北以及大片草原的反贼实力强劲无比,以他们吊打蒙古的武力打陕西山西这些地方来应当是毫无压力的,这也是他们最合适的做法,但是杨嗣昌认为他们绝对不会如此去做,这群人目标似乎并不是纯碎的谋国,否则他们之前有太多的机会。
自己‘四正六隅’策略没有实施的时候整个大明内地能打仗的就那么两三万人,那时候他们要是想攻占城池的话简直就是探囊取物,很显然他们在等什么时机或者根本就没有目的,不过杨嗣昌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现在他们攻打内地起来也是一样的简单。
“西北三边离京城是何其靠近,他们又不傻为何不可能?”崇祯反问,他也觉得这群人反贼的做法实在很怪异,细数下来他们有太多的机会灭了大明,嗯就算是现在也是有很多机会,难不成他们还会是忠君爱国的人么?简直可笑,既然不是,那他们为什么不会首先来进攻大明?崇祯对于杨嗣昌的回答很不满。
杨嗣昌无奈,“皇太极与宁致远已经是势如水火,不说别的吗,就只是大同时候灭了他八万大军和阉了他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了,纵使他们先来进攻大明那我们同样可以让后金配合我们,以皇太极的精明断不会看不到宁夏带来的威胁。”
崇祯放下心了一些,然后轻叹了口气双眼有些放空,实在是不知道宁致远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光景,而他还毫无办法,突然却是又想到了一个人,徐光启,那是他的外孙,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了,虽然徐光启已经久不上朝卧病多时
“那像徐大人朕该当如何?”从崇祯眼神闪过一道凶光。
“皇上三思”杨嗣昌立刻开口道,他也是知道宁致远和徐光启的关系,生怕他做出什么混账决定,“徐大人一世忠君爱国,就连现在也是他的门生在工部为朝廷建造火器,功不可没啊!”
崇祯沉默,似乎没有被说动,杨嗣昌见状又出言阻止道,“若是贸然行动恐惹怒了宁致远实在不智啊”
“陛下”
崇祯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爱卿放下心吧,朕还不糊涂,只是我大明的大炮真的有用吗?尚且打不过后金,能打得过那伙贼人?”自从宁夏的消息络绎不绝传到京城,崇祯终于是下了决心也开始建造大炮,已经拨下去了三四十万两实在让他难过加心疼,他还不知道宁夏已经为此拨下去了千万两。
“若是没有大炮,那东北锦州也不会被后金久攻不下”杨嗣昌淡淡说着,以他的战略眼光来看,那东西绝对是守城利器,若是攻城的话,眼下大炮还做不到,否则锦州那会也不会被多尔衮大炮轰炸久攻不下,想来宁夏的大炮要厉害的多吧。
突然一道尖锐中带着急切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陛下,陛下,刚刚传来消息,徐大人病危,徐大人病危啊”
徐光启病危的消息被快马加鞭地传到了两广,期间是没有遇上任何阻力的,甚至如果可以的话,那崇祯希望这消息可以更快一点,于是他对送信的人多加强调,一定要快,要快,对于宁致远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很感兴趣,或者说是很紧张更加确切,这是一件关乎许多人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