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这只是照顾自己夫人的生意,”宁大官人义正言辞的说道,捏了捏顾横波脸蛋,心里也是觉得有些意思,其实这东西他买不买都无所谓,只是对方小伙计付出很多的努力,也确实够用心的,而且也见识了一把这座布庄的独特之处。
“媚儿,你笑什么,今是做生意其实很有一套的。”宁致远教训道,“你看刚刚我露出购买想法的时候,那伙计立马强调了一下他们天下第一庄的头衔和别的布庄的价格,在买得起的情况下,这桩生意必然就成了。”
原先还有些奇怪李今是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现在看来这些套路应该都是女孩自己想出来的吧,宁致远第一次觉得李今是会一直是个好商人,顶尖的商人,只是接近到了细节,果然才会有最恰当的评价的,也对李今是充满了信心。
顾横波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若是自己不差钱,必然是要买这个的,但是这和自己笑不笑有什么关系?
“夫君你买了两套女孩的衣服啊。”顾横波眨眨眼道。
“哪里是什么女孩,就是两个十岁的小丫头。”宁大官人笑笑,“以后咱们孩子出生了,那就好喽。”宁致远自觉自己开了一个不恰当的玩笑,然后开始往回走。
顾横波觉得气氛哪里不对劲,抱着宁大官人手臂在胸前道,“夫君啊,媚儿发现了一件事呢。”
“哦?什么?”宁大官人来了些兴趣。
“那就是,”顾横波仔细看了看宁大官人的样子,然后闭上眼睛道,“你刚刚的样子好丑。”
“回府”宁大官人怒了,“夫君我上火了。”
“你这就生气了吗?”顾横波咯咯直笑,“真是小气。”
“没生气,就是上火了。”宁大官人恶狠狠一瞪眼道。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顾横波撇撇嘴,然后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红了,而宁致远还在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小妞,跟夫君回府泻火。”
金陵酒家,秦淮风月,十里画舫,花枝招展。
若是说在这大明鼎鼎有名的南直隶,最关注的也就是两方面的内容,一类是政治,一类是风月,仕途不顺上牢骚,或是某某奸臣贼党,某地又发生了什么天灾兵祸,然后在女人怀中找安慰,说说某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名妓,这就是大抵秦淮河上的读书人。
现在金陵最上得了台面的,名声也是最大的青楼便是三座,归家院,媚香楼,还有一个便是旧院,很奇怪的名字,也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打个比方的话,前两者属于老牌五星级酒店,但后者只是路边刚上星级的小饭店,差距就是这么大,但毕竟是青楼,有了上得了台面的门柱便问题不大了,于是名气说来便来。
归家院卞玉京便是顶替了柳如是的位置,也是柳妈妈一眼看中花了高价从别院交易过来的,媚香楼,自然是已经开始见客的李香君,而旧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去有着莫名吸引力的女人,名叫寇白门。
有闲极无聊的人帮三人排了了座次,样貌才艺自不用说,卞玉京中规中矩的江南女子,性格温和,所以便在第二,而李香君,她倔强的一面不为人知,待人也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而且曲艺更甚,只是众人将她排在了第三位,因为众人觉得她太俗。
作为秦淮河出名的女子,选择见客是自己的个人喜好总是占了绝大多数,只有她例外,若是出得起价格,李香君也会帮人弹琴助兴,所以在众人眼里落了下乘。
寇白门似乎很有个性,真正的全凭个人喜好见客,若是有人逼得急了,更是直接拔剑相向,人命没出过,见血倒是不少,吃过亏的人不少,所以她成了第一。
李香君觉得,这个排名深刻说明了一个问题,男人就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那自己这样上杆子送上门去,宁公子会怎么看我呢?
摇摇头也不想了,继续拨弄她的琴弦,她现在想的,也只有挣钱和挣钱了,而宁致远的消息传来还是依旧上心的,得知他又大张旗鼓弄了一个青楼女子回家,然后中了状元,然后便没有回来金陵了,留在了江浙,她失落。
一曲完毕,李香君毫不停留地便要起身离开厢房,房中的富商再出了五千两让她在弹一曲,她重新落座,一首虞美人。
商人不是附庸风雅,只是这次他在秦淮河边请客,还是重要的客人,想来靠人格魅力显然请不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妓助兴,那就用钱砸,唯有李香君。
再看着李香君的背影,富商只觉得,真他妈贵,听了几曲花了近两万两,然后看着座上的官员们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又感觉真他妈值,只是他依旧想不通,这曲到底好在哪里。
或许很好听,但值不值这个价?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那些官员喜欢的是高高在上,喜欢的是高人一等的生活,众人都说好,那就是好,用别人的钱玩征服,真他妈爽。
李香君似乎有些累了,回房便沉默不语,李妈妈李贞丽见状只是无奈摇了摇头,她不是李扒皮,恰恰相反对李香君很有感情,而且李香君攒的钱也已经不少,按李贞丽的说法,已经够她赎身了,这是疼爱,因为一个名妓的价值很大,可以赚来的钱是无止境的,所以很多时候用钱解决不了,赚的钱越多,身价也会涨的越快,但李贞丽无所谓,李香君性子也倔强。
“小姐,那位侯公子来了啊。”李香君的小侍女洛凝说道。
“又来了?”李香君惊讶道,然后轻佻地笑了笑,“一次三千两,这侯方域还真是大方啊。”
“小凝儿,沐浴。”李香君又变了脸色笑嘻嘻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