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官人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还是说,你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来找死?”
此刻沈元的心里毛,却很难再生恼怒,像是一巴掌被打醒了。
一直以来,宁致远的事情离他太远,虽然听说过许多他的事迹,但这幅十几岁的,嘴边甚至都没有长出胡须的少年模样实在让他难以对宁致远产生多大的恐惧,他的记忆还似乎停留在一年多钱,那个在归家院卖唱的少年。
目光不由得心虚的瞄向那个怂恿他的人,一个消瘦的书生,只是对方泰然自若地坐在那儿,像是什么都没有生。
全场寂静,虽然宁致远不想,但事实就是,他再次成了人群的焦点,视线的中心。
“啪”宁大官人突然一巴掌扇了过去,面露不屑,一脚又往对方腹部踢去,没有收力,就这么实实地踢了上去,沈元略显肥硕的身子飞出了几丈远,飞向了墙壁,狠狠撞了一下又摔在了地上,就这么昏了过去。
场面看在一群读书人的眼里很壮观,他们很难想象,这么一副瘦弱模样的宁致远,怎么会将比他壮上许多的沈元踢成这样。
“王五,把那一桌人,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个,都给我带回去。”宁大官人脸色重新变得温和了起来,轻声下令道。
却仿佛寒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那桌正是沈元刚刚坐的那张,坐着一个消瘦的青年人和两个穿着同样很华丽的衣衫,想必与沈千同是一类人。
“宁大人,不才并不是与他们他们一块的,只是与他们小叙片刻,却不关在下的事情吧?”消瘦青年说着,脸色平静,却未曾掩饰住眼神中的一抹惊慌。
“本官不知道。”宁大官人轻轻扫了他一眼,暗杵刚刚沈元不正是看向了他,另外两个青年喝的醉醺醺的,似乎还不在状态。
王五动作很利索,几息的时间,隐藏的部分亲卫便将三人制住,带上瘫倒在地的沈元,就想着离开,宁致远目光瞥向张溥,对方眼中似是凝重,费力思索着。
宁致远突然笑了,这群人千方百计耍手段,对自己只是造成不痛不痒的伤害,自寻麻烦而已,真以为在士林之中声望高便可拿捏自己了吗?周延儒对自己尚且只能暗地下手。
“宁解元稍等。”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张溥出声道。
宁致远嘴角的笑意愈灿烂,停下了步子,随即王五等人也停了下来,在旁的只是三四个护卫,人群中还有许多,出来一趟,他身边安插了几十个亲卫,这是无奈的事实。
安全还是很要紧的。
“啪”宁大官人一巴掌扇在了消瘦青年的脸上,顿时一个红红的浮肿痕迹出现在他脸上,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这个不才可别怪我。”宁致远无奈地甩甩手,仿佛把他打疼了,又是一巴掌下去,两边变得稍稍对称。
“要怪就怪那个什么张公子非要本大人停下,本来只是想回去再教训你的。”宁大官人嘘嘘着,让销售青年竟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宁解元可是做过了。”张溥面色有些阴沉地说道,宁致远位高权重,但他真不认为自尽有必要畏惧对方,复社现在已经初成势力,而自己更是闻名于朝廷,只等下月的会试殿试,便可扶摇直上,平布青云。
“难道是你指示他找本公子麻烦的?”宁致远斜视着张溥问道,“还是说,你想这个蠢货一样认为你和本大人有平等对话的资格?”
本来便十分安静的归家院变得愈加诡异起来,众人仿佛都能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声,张溥,那可是张溥啊
座下的几个书生不忿着就要难,张溥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始终是认为,自己虽然只是一个举人,却不是一般的举人,他有着自己的期待。
当这种表面厚厚的一层伪装被宁致远戳破,张溥心中还是感觉自己不惧他,却也知道,自己确实无能为力,至少,此刻是不能做什么的,无法像宁致远这般以势压人。
阁楼之上房中四名女子,李香君和卞玉京,以及她们的侍女,脸上的表情大致可以分成一类,那就是惊讶,小嘴微张,呼吸有些急促,觉得这事情变化的太过诡异。
当有人朝着宁致远难时,卞玉京认为宁致远如果还不会作出一诗词的话,最佳的做法便是置之不理了,又省的丢了面子解决了难题,没曾想着却是这番光景。
她觉得,这位宁解元实在太过野蛮,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读书人,心中对于他的期待无疑也下降了不少,看着身旁李香君惊讶之中眼神带着的神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理解。
但她也不会对着李香君说着什么,这个十四岁都未满的女孩,看着柔弱,实则比谁都倔强。
书生始终还是要温文尔雅,这样才招人喜欢,或许这位宁解元只是有些文采,也有些运气的莽撞少年而已吧,她十七岁,与宁致远的年龄相差无几,但女子早熟,青楼女子更是如此,所以她能以一副自认成熟的想法评价此事。
在李香君的心里,好戏可能才刚刚上场,之所以是可能,因为她并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宁致远,嘴角露出一股笑意,余光看向了卞玉京,现她微皱着眉头,大致想到了她对于此事的不满,这让她愈加欢快。
这幅神情看在卞玉京眼里,莫名的起了一丝波澜,目光又重新在盯着楼下的动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