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抬臂道,“若贵教能助我寻回此经,定是功德无量之大事,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我多年来的苦修也是为了今日。”
未等瑰熏儿回答,一旁的白素冴忍不住插话道:“我们此行只为迎回本教巡游神父的灵柩,寻经一事并无多大兴趣,况且我的导师因贵教而丧命,凭什么让我们帮助一群异教徒和仇人?”
“关于凌汶轩的死还有诸多疑点,不可妄下结论。”裴邱叹了口气,拱手道,“既然圣灵修女不愿随我上山,那就请三位护卫修女上山会见代掌教尊者可好?师父有样东西需要转交给你们。”
瑰熏儿朱唇微蠕,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随后,三位护卫修女跟随裴邱的脚步迈上山道,身形渐远。
其余人在瑰熏儿的号令下,来到位于山脚西面埋葬凌汶轩的坟冢处,准备迁葬事宜。
石棺在一阵铁锹声中破土而出,释僧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搬上置货的马车,并用绳索将其从四个方向固定住。
众修女纷纷十指相扣,口中默念祷文,意在呼唤逝者的灵魂。
词文大意为:世上有的生者都是为亡者而活,有的亡者虽然逝去,但是从未被生者忘却。异地的土壤使他难以安眠,家乡才是他魂魄的最终归属。神会庇佑所有思乡之人,不会遗弃他们热爱的土地。
圣歌唱毕,伫立于原地的瑰熏儿千头万绪,往事的种种从石棺上冰冷的温度中溢出,穿过她的手心传递于脑海内。
她忘不了两人的幼年誓言之吻,忘不了自己当初身为护卫修女之时,她对他的承诺,忘不了他不畏艰险独自承担很多教务的身姿,忘不了那台用来治疗他伤痛的旧轮椅……
“难道我就忘得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瑰熏儿转过头,正对上远方被杂草挡住的女人。
草原上的微风吹拂着女人帽上镶嵌的紫瞳花瓣,视线透过半闭的睫毛,模糊不清,黑色的洋伞裹着一缕银丝,深陷于每一步脚印,留下圆锥形的凹坑。
“小娜?你终于来了。”瑰熏儿的眼眶不禁饱含热泪。
“可以让我见他一面吗?”幽娜脱下沾着湿泥巴的手套,面无表情问。
瑰熏儿满是歉意地摇了摇头道:“都两年了,说不定神父大人的尸体早已腐烂,而且石棺早已装载完毕,再搬下来的话多有不便,就怕你见到了会留下心理阴影。”
“不见也罢!可能神父大人还没原谅我当初没能救他。”幽娜抖了抖身子,蔚然叹息。
“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其实比起我,这件东西更适合留在你身边。”瑰熏儿说着令身边的一位修女捧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只听“咔嚓”一声,凌汶轩生前所用的导灵咒立枪便展现在幽娜面前。
幽娜轻抚,由此回忆起的往事并不比瑰熏儿少。
为了让她同意接受导灵,瑰熏儿把凌汶轩在隐龙寺圣坛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此话深深打动了幽娜,她摘下胸前的梦境石,默念咒文,一道白光闪过,导灵便被封存于梦境石中。
“看来神父大人给你的天机匣与梦境石成功融合了,上天注定选择你来完成他未尽的事业。”瑰熏儿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你我二人难说再见。”
“是啊!即日所有同伴都分道扬镳,曾经光荣的七神器探险队不复存在了。”
望着离去的车队,幽娜心里诸多感慨,但瞬逝的时光容不得她暗自神伤,成为著名吟游歌姬之后,还有很多繁琐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就在这眨眼间的工夫,不远处站在马车前的女经纪人已经很不耐烦了。
不过是忙里偷闲来悼念一下逝去的同伴,有的人就是不解风情,总爱跟你计较。
幽娜收住脸上惨淡的笑容,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