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都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等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一阵阵地发麻。
进来的是梁妈妈,今日的事情她竟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后来才反应过来,竟然是二红那个贱蹄子怂恿者太太去做的。
这个时候听到太太的声音,她心里既觉得委屈,又觉得替夫人难过。
“老爷这段时间忙的厉害,估计今晚上没有回来吧!或者回来了,也有许多事儿在前院堆着,有什么事儿,说开了也就好了,老爷从前还是挺顾念太太的。
眼下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么太太可不要如从前那样总是跟老爷梗着,女人嘛!放下点儿身段,男人才会听得进去。”
齐氏摇了摇头,“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也看着你们老爷的为人处世,难道还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我早就不指望什么顾惜不顾惜的了,只求能在这个府里给我一点儿体面。
可如今……”
说到这里,她的鼻头也有些泛酸,“可如今这点儿指望也没有了。他是早就已经厌弃了我,自打我将那个贱蹄子打死了一尸两命,他就对我不可能再有半分感情。
能有两个孩子,也是顾及着嫡出的血脉,我在他眼里,跟个牌位没有什么区别。”
“太太!”梁妈妈听她说得这般不吉利,当即便抬高了点儿声音,“太太,少来夫妻老来伴,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如何能没有一点儿磕磕绊绊
等年纪大了自然知道结发妻子的好,这么多年,就算是在不合适,不也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看遍了对方从年轻到迟暮的岁月太太,你可不要自己想不开。”
梁妈妈这番话是怕自己太太就此灰了心,才故意扯这些大道理。
却正好点在了齐氏的心坎儿上。
实际上齐氏是真的中意谢云苍,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很喜欢了,加上恰巧知道自家那个姐姐也喜欢他,就越发先觉得这个人是个宝。”
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自小就是母亲手里的娇娇儿,怎么能容许他的眼里还有别人,哪怕那个别人只是一个小丫头,那也不行。
更遑论还是一个怀了他孩子的丫鬟。
她不允许,这个家里就只有她和他的孩子,他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而让其他的女子怀了孕。
却没有想到,不过是个小小的通房,却触及了他的逆鳞。
那是她头一回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在那个贱人的屋子里坐了一整夜,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似的。
她有心想要服软,可是他根本不给机会。
要不是后来老夫人开口训斥,让他明白什么是家,什么是责任,恐怕那个时候,夫妻之间就要恩断义绝了。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谢云苍那个样子,他也越来越像从前的谢老太爷,四平八稳,从容不迫。
更没有为后院哪个女子上过心。
唯一一次,大约是那个张姨娘吧!
那个长相,和当初那个贱人足有四五分相像,一个长得四五分相像的女子,就能叫他区别对待,她如何能不恨
齐氏闭了闭眼睛,让最后的一点眼泪流回到眼底。
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既然他不来见我,那我就去见他好了,不管是什么坎儿,总要过去才行。”
梁妈妈欣喜于自家太太能想通,当即连忙道:“这就是了,老奴陪着你去。”
谁知道还没有走出门,就被谢琅华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