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闻言连忙摆手道:“他妹妹的事儿还是一笔糊涂账,还是公事要紧,先把眼下这阵儿忙过去再说吧!”
不是谢老夫人不疼女儿,她是实在担心外头的事情。
若是裕丰帝真的就这么一撒手归天了,谢家两边不靠必然得不到重用。
可若是这个时候谢云苍稳住内阁,即便是新帝登基也要服众,他一个内阁次辅将所有的政务处理得妥妥当当,新帝有何理由让他坐冷板凳
齐氏心下明白谢老夫人的意思,当即便紧促着眉头道:“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人不心疼小姑,眼下这种情况,小姑实在不适宜谈和离的事儿。
若是一个闹不好,被御史参上一本,又叫人抓住了话头,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尤其是儿媳听说,两边都在盯着内阁空缺。”
这话实实在在地说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自觉有人同她一样的心思,便也起了几分说话的兴致。
“唉,你小姑是个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当初你进门的时候,她可还没有出嫁呢!”
“母亲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小姑一向是最明事理的,虽然有的时候犯倔,可总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铁了心似的。”
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齐氏的脸上,“你是说有人怂恿文鸢和离”
“媳妇现在可不敢说了,但凡说了她一句,老爷回头又要训诫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夫人焉能不知道她说的是谢颂华。
纵然因为上回齐家和江淑华的事儿,让老夫人自觉与谢颂华生分了。
可也不代表她乐意听齐氏编排谢颂华。
因而听到这里,便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也是她亲娘,怎么事事儿总离不了针对三丫头的呢”
齐氏听到这里心里难免还是发凉,可这一次她却是知道服软了,当即便道:“母亲就莫要怪我了,实在是我与这丫头八字不合,哪怕费心去周全,也难说到一处去。
更何况,我虽然没有办法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似的看待,可她也未将我当成母亲,未将咱们家当成自己家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严肃,目光灼灼地盯着齐氏道:“我才说你如今改好了一些,眼下又这般口不择言,你是说宸王妃与娘家不合”
齐氏自觉说错了话,连忙道:“天地良心,母亲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分明是……”
话说到一半,便不肯再说了。
老夫人已经听到了话头,岂容她轻轻带过,当下便拉长了脸,“在我跟前不要装神弄鬼的,我不耐烦猜来猜去,你若想说,现在就说个明白,回头在蝎蝎螫螫,我就不会再理会了。”
齐氏被老夫人这话一激,原本酝酿好的情绪都没了。
但也知道老夫人的性子,府里上上下下都尊重她,大部分的情况,老夫人还真不用给谁多少面子。
因而她咬了咬牙,干脆矮身先给谢老夫人行了一礼,“既这么着,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这事儿在我心里藏了好一段时间,一直不敢说,恐伤了母亲的心。”
听她前头铺垫了这一堆,谢老夫人只觉得脑壳疼,当即便摆了摆手,才要不耐烦,齐氏见状也不再多赘述,当即便将自己的人无意间发现谢颂华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