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婵脸上的血色褪尽,眼底的慌乱掩饰不住,她只觉得舌头像是被人打了个结,又酸又麻,完全开不了口。
好在太子妃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要她作答的意思。
同样让她稍微放下一颗心的是,自己这位长姐到底还给了自己颜面,又亲自将她送回了储秀宫。
赵月婵一颗心慌乱得不行,到了宫门口,还是想要为自己说两句辩解的话,“长姐……”
可对方却不给她机会,只听她开口,就直接扬手打断了她的话头,“等过了今天,你就是东宫的人了,娘家儿时的称呼便不要再用了,你可以随其他人一样叫我姐姐,也可以称呼我为太子妃,在宫里,规矩就是规矩。”
一直等太子妃走远了,赵月婵都还一直愣在原地,迟迟动弹不得。
她又慌又惧,只觉得周身一片冰冷,天上融融的日头照到她身上,都感觉不到半点儿暖意。
惊惧随着时间慢慢地在她的心上沉下去,沉下去,而后浮上来的却是一股难言的愤懑。
她想起了祖父母谈及太子妃时脸上与有荣焉的神情,想到伯府伯母平时在府里的倨傲,想到了父母脸上的羡慕。
因为有了那重身份,她那堂姐,就成了全府上下眼里的宝,好似如今的生活,不是来自于父兄们的努力,全凭她当个太子妃似的。
明明在她出嫁之前,她们在府里都是一样的,不就是因为她比自己大了几岁,太子殿下弱冠之年,她更适合嫁过去么!
她有时候想起这一点,她心里也会不忿,会不服气,为什么那个人不是自己,为什么赵明溪可以,她就不行。
因而每每看到太子在赵家出现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带着赵明溪也成了那众星拱月的存在时,她的心里那种不服的劲儿就会忍不住冒出来。
明明太子殿下在赵家十分随和,偏偏赵家上下都要摆出那样严肃的架势出来,赵明溪也端着太子妃的架子。
所以,她有时候就想,若是她是太子妃,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尤其是当太子温声细气地与她说话的时候,这种念头就越发疯狂地滋长。
其实那个荷包只是一时的脑热,送出去之后,她就后悔了,像是一个偷了东西的贼,生怕被人发现。
好在再也没有在太子那里看到过,她才渐渐安心,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想,竟然早就被赵明溪知道了。
一直到有人唤她的名,赵月婵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脸却发现是谢淑华和高盈几个人。
想到方才因为谢淑华的提议,自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赵月婵心里就有气。
可又叫人瞧出她方才与太子妃之间闹了不愉快,只好又将情绪全部压下去,只端出高傲的样子来。
谢淑华到现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心里已经有些急了,这会儿又见赵月婵不愿意理她,便知道大约是事情没成,心里不免又忐忑起来。
谢颂华虽然不知道今日赵月婵的安排,但从太子妃的态度当中也窥探出了一丝内幕,只不过既然没能成功,自然不足一提。
谢家昨儿晚上就得知了谢颂华不用参选的消息,对于谢家来说,这自然是件好事儿。
就连谢云苍都特意等在了宫门口,接她回家,这是谢颂华回到谢家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谢府上下的反应简直比其他人家中选了还要热闹,谢老夫人更是当场说,“趁着天暖和起来了,平时多带孩子出去走走,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前两日那忠勤伯府的大太太不是来了么也都多问问。”
其他人便都看着谢颂华笑,这倒是不是在取笑,是实打实地替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