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么在这儿?”Del捂着嘴,惊道。
她看到祝童正坐在秋千上,整个人都显得潮乎乎的。
“嘘……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祝童在唇边竖起个手指;“我出不去了,要找地方躲两天。”
Del抱起孩子走到秋千旁,轻声道:“你不怕我们把你卖了?”
“怕也没办法,我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祝童作出个很怕很怕的样子;“很不错的孩子,也是个当官的料。”
“我警告你,别打我孩子的主意。要不然……”说着,Del自己先笑了。要说祝童会做那样的事,首先她就不相信。
祝童摸着孩子的头,认真地看了会儿,道:“嫂子相信算命吗?”
Del使劲点头,如果是别人叫她嫂子,Del肯定马上翻脸。可这两个字从祝童嘴里说出来,Del的感觉竟然很是受用。算命也一样,她从没听说过“神医李想”给谁算过命,但她知道,祝童不会拿她的孩子开玩笑。以他骄傲,也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讨好自己。
“紫微星梦三十载,云断天路开。”祝童徐徐道。
“什么意思?”Del受的西式精英教育,对这种东西不太理解。
“嫂子别问了,三十年后,把这句话告诉他,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记住,不能早,也不能晚。”祝童似乎累了,揉着鼻梁道。他本不擅此道,这个孩子也不是见过一两次了。可今天看到小家伙的第一眼,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他忽然理解了竹道士给自己批命时的心情,这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
“嗯,我记住了……一会儿我写封信存进金库。如果到时候我和西邻不在了,让他们把我的信交给他。”Del很认真地说。
“不用担心那个。他是有福之人,你和范市长肯定会享受到他的孝敬。”
听祝童如此说Del更高兴了,她只穿了件睡袍,一手抚胸遮住将露未露的半个雪腻酥胸:“你尽管呆着,没人会找到这里来。要见范市长吗?他昨晚没回来。”
“不用,我晚上就走。”
“可是,您就不能多说几句吗?神神叨叨的,很难懂啊。”Del又道。
祝童抱起孩子道:“一株幼苗长成参天大树需要很多的气运,但最主要的还是他本身。最好别干涉他太多,不要为他遮风挡雨,那是害不是爱。你们唯一能做的是让他的根扎的深一些,起步位置高一些,多得几分阳光。”
“我懂了。”Del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轻声道:“我们进去吧,田公子的房间还空着,你先去洗个澡,我这就叫人准备早餐。”
“替我打个电话给陈小姐。”祝童说着,抱着孩子随Del走向洋楼后门。
“让她来吗?”Del暧昧地问;“我想,她会高兴的浑身颤抖的。”
“让她中午去医院,陪斯内尔夫人吃顿饭。”
“这是什么意思?”Del想了会儿没想明白,又道:“我能见到他吗?”
“应该可以。这件事一了,他会重归普贤寺。”
这两句说的是无情大师,经过了这番磨难,无情大师应该想明白了,离开了金佛寺,他什么也不是。
“先生,您认为,我……”Del握住洋楼后门的把手,看看在祝童怀里的孩子,迟疑着。
“这我可帮不上忙,别问我,问你自己。”
中午的时候,范副市长抽空回家了一趟,很快就离开了。
范副市长现在真的很忙,台海言放出的那些“老东西”把整个市委市政府弄得焦头烂额,田旭阳神锋集团老总的位置岌岌可危,范西邻却处在痛与快之间。
无他,那些曾经被王向帧放了一马的官员,这次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他今天上午接到了正式通知,一个来自北京的工作组下午就要抵达上海,领队的也是一位正部级高官,当年王向帧来上海时不过是副部级。
分析过工作组的级别与人员组成之后,大家都知道,那尊佛这次彻底完了。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善后,让他尽量以一个体面的方式淡出公众的视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上海的官场将面临一次大换血。范西邻作为“老东西”范围之外的副市长,很有机会大收渔翁之利。
晚八点,Del开一辆宝马离开佳雪花园,两个小时后才回来。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斯内尔先生又一次醒来,唤醒他的是尹石风。
“神医李想”离开后,有“小神医”之名的尹石风坐进了十二楼原“神医李想”诊室,与郑书榕、马八一起接诊。诊金还是一万起步,今天是开始第一天,苏娟上午只挂出去了六个号,明显没有祝童在的时候那般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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