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尔夫人回来了,她指挥着几个人将食盒里放着厨师精心烹饪的一道道美味大餐捧出来,小心地放在喷泉旁的餐桌上,等候斯内尔先生来享用。
“我很担心啊,李先生。”斯内尔夫人低声说。
她刚换了身衣服,刚才的场面太令人尴尬了,她那件华美而单薄的晚礼服被斯内尔扯破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是您的丈夫啊。”祝童轻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您在他眼里很有吸引力。”
这不是挑逗,而是裸的暗示。
“您解放了一个魔鬼。”斯内尔夫人俏脸微红,小指轻轻触了触他的手腕,低低地嗔道;“你会后悔的,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别再想博尼了,那是个伪君子。夫人,迈克斯内尔先生闯过了最危险也是最艰难的关卡,他至少还有十年的时间。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我相信您一定不会让爱您的人失望的。”祝童享受着美人的青睐,没心没肺地说;“我可以做的并不多,夫人,一旦您感觉不太好,可以建议他来找我复诊。他会一直爱您,直到死神降临的那一刻。”
“真的吗?”斯内尔夫人兴奋地问。她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那个正在没落的家族。如果能得到斯内尔的真爱,她确实能做不少事。
祝童点点头:“我保证。”
“亲爱的李,你是在勾引我的美人吗?”斯内尔先生右手打着石膏,在两个护士的陪同下回来了。
范加斯特先生跟在一旁,G石油公司有些事需要处理,他刚离开,斯内尔先生就醒了。
“我们只是交流一下看法,夫人对您的‘野蛮’有点不满。”
“她会喜欢的。”斯内尔一眼看到桌子上的美食,马上在距离最近的椅子上坐下,用唯一能动左手举起银叉,大喜道:“我要把它们吃光!全部,一点也不剩!”
“很遗憾,您不能。”祝童拦住了他;“您的胃部正在恢复,暂时不具备那样的承受力。看到那一碗了吗?它才是您的。”
“那是什么?”斯内尔苦着脸。他看到了一只茶杯大小的精美的小碗,里面盛着些白乎乎的粘稠状液体,上面漂浮着数线黄丝,看上去就让人提不起多少食欲。
“那是我们食坊为您精心调配的金线银花醒胃粥,功能调养脾胃、清热祛湿、激活肠胃功能。未来的一个月内,它是您唯一能享用的美食。”祝童笑眯眯地把那碗粥送到他面前;“现在您可以吃了,它不值什么钱,每碗一千美金。”
“这些黄色的东西是什么?”斯内尔皱着眉头问。
“金丝啊。如果您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那是姜丝。大概一周后,我们将加入产自天山溪流中的银鱼籽,名字就变成金丝银花养年粥,那时的价钱是三千美金每碗。两周后,来自极北的鹿茸将替代金丝,名为银血养气粥,价钱还是三千美金每碗。斯内尔先生,我不得不警告您,如果您偷吃的话,后果会很严重。或许……您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能喝点酒吗?一点点。”斯内尔可怜巴巴地问。
“只能喝一杯香槟。”
于是,斯内尔一点点抿着那一小杯香槟,眼巴巴地看着祝童、范加斯特与自己的夫人享用一桌美味的大餐,自己只能喝粥。还不能不看。按照“神医李想”的说法,这是一种治疗方法,用视觉刺激的方式激发他的食欲,可以加快他肠胃功能的恢复速度。
“我还有多少时间?”看祝童吃饱喝足了,斯内尔可怜巴巴地问。
“明天上午十点之前。”祝童擦擦嘴,道。
“还不错,十个小时,整整十个小时,能干很多事了。谢谢您,亲爱的李。可是,我觉得很好,如果到十点还是感觉很好……”斯内尔道。
“是啊,我也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很好。”比尔斯博士接口道。
“您现在的情况属于虚境期,所有能感觉到的东西,力量、活力、精神状态都处于不稳定状态。也就是说,它们可能属于您,也可能在某个清晨或某次冲动后离开您。十二个小时后,您将会出现虚脱状态,那是虚境期最大的威胁。我不能冒险,所以在危险来临前两个小时您必须沉睡,以方便我们应对。您还需要学习一些东西。如果您不配合的话……”祝童信口雌黄,反正都是无法考证的东西,怎么说都有道理的。
“我当然配合,医生就是上帝,‘神医李想’说什么,我一定遵守。那个虚境期,我一定能战胜它。”斯内尔连忙表态。
祝童含笑点头,心里却在嘀咕:斯内尔真不好对付啊,究竟该让他练哪家心法好呢?
或许,该请无处大师来一趟,佛门内功应该适合。
它们有两个特点,一是比较耗费时间,二是修习佛门内功到了一定层次,势必会遇到瓶颈,想要更上层楼就必须学习理解佛教理论,那有清心寡欲的洗脑奇效。
金佛寺所有杰出的大德高僧都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不会去修炼比较高级的功法,而是秘密选择一些道家养身内功。空寂大师,无处大师也是如此,那些东西都是给得力手下或斯内尔这样的有天分的大施主准备的。
斯内尔很容易就能触摸到瓶颈,如果修炼到精深处,把亿万家财捐了普度众生也说不定。
吃完喝完,斯内尔去病房探视被自己打断了鼻梁骨的罗贝尔,然后第一次踏进“神医李想”办公室,坐在祝童的对面,两人有很多话要单独交流。
“告诉我实情,亲爱的李,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了保有现在的状态,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斯内尔开门见山地说。
“斯内尔先生,你一定知道能量守恒定律。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那些营养药剂只能维持基本生命。现在支撑你的那股能量不是来自食品,也不是来自药剂,而是来自我们曾谈论过的那种仙药。可是,使用它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不学习一些东西的话,您可能只有一年的时间。”
祝童说的是实话,他刚中南常老通过电话,讨论了斯内尔的情况。这具身体已无限接近油尽灯枯,常老认为,如果决定不再给斯内尔种丹,他的生命大概只能持续一年;能活多久,完全取决与他是否肯下苦功修习内功。中南常老很赞同祝童的想法,佛门内功脱胎于道家理论,却更浅显易懂,确实比较适合斯内尔现在的情况。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现在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我现在要谈的是另一个问题。想想吧,只凭这种仙药你就能挣大钱。没有那个老人不想重活一次,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年,他们也愿意付出所能负担的起的任何代价。在这个世界上,那样的老人很多。”
斯内尔却突兀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这是威胁吗?”祝童猛然警醒。
“我不会,我是在保护你。”斯内尔摇着头,诚恳地说;“我已经让范加斯特去做了,现场有九个我的人,他们都将得到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同时在一份保密文件上签字。否则的话……比较麻烦的是比尔斯博士,还有你那两个漂亮的女主播。但是,无论怎么做都只能维持有限的时间,你必须开始做应对发生最坏情况的准备。”
祝童陷入沉思,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是啊,斯内尔这样的老人有很多,如果龙虎丹的秘密被那些老人知晓,他是否“神医李想”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余生将如何度过、能否拥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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