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慎重起见。祝童让萧萧跟去。提前把把关。省得耽误时间。
夏洁与吴詹铭默不作声地跟在祝童和史密斯身后。他们明显有话要对他说。可祝童现在沒时间;正好欧阳凡回來了。就约在晚上开个碰头会。
沒有病人的时候。“神医李想”的诊室分外安静。
祝童很享受这样的安静。他给史密斯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半杯。慢慢啜着。品味着醇厚的酒香。目光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史密斯坐在祝童对面。不安地看着他。
等祝童的酒杯空了。才试探着问道:“亲爱的李。如果我沒理解错的话。对于你刚才的举动。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要帮助斯内尔夫人。真是个绝妙的主意。她是最弱的。据说。斯内尔先生的遗嘱内只给他留下了一份足以保证她今后衣食无忧的信托基金。几乎看不到任何继承更多财产的希望。重要的是。斯内尔夫人很迷人。她比那个傻瓜罗贝尔要聪明。”
“她为什么沒有希望。”祝童抬起头轻声问道。
“当然是一位博尼了。”史密斯觉得自己猜中了。自信地说:“作为一位继母。与丈夫的儿子传出绯闻。这无论如何是不能原谅的。斯内尔夫人曾经是巴黎和纽约高级沙龙里最受欢迎的贵宾之一。自从出了那有失体面的事后。斯内尔夫人已经很久沒有在任何一次聚会上出现过了。斯内尔先生对外说博尼在一次外出冒险时出了意外。虽然保全了斯内尔夫人的面子。可她终究背叛了丈夫。大家都知道。斯内尔先生不会留给她多少钱。”
“还有呢。你认为斯内尔先生会把大部分财产留给那个艺术家……博尼。”
“我不知道。在斯内尔先生的遗嘱公布之前。万事皆有可能。”
“是啊。万事皆有可能。”祝童收回飘忽的眼光。说道:“史密斯。我找你來并沒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想。安东尼和斯内尔夫人很快就会去找你。他们希望知道我们谈了些什么。你什么也不要说。”
“什么也不说。”史密斯诧异道。
“不错。什么也不要说。如果你是在扛不住了。可以说我向你咨询一些与斯内尔资产管理公司有关的事情。注意他们反应。我需要所有的细节。晚上來告诉我。”祝童肯定地点点头;“这是笔大生意。我需要些时间。在沒有看清楚他们的底牌之前。我们不在任何人身上下注。万事皆有可能。下午。你可以去锦江饭店拜访一下罗贝尔斯内尔先生。他一定很欢迎您这样的客人。”
史密斯很高兴扮演这样的角色。他知道。祝童这是在为他造势。一步步凸显他的重要地位了。
“最后。作为合作者。我能否问您一个问題。”史密斯走到门口。踌躇片刻转身问道。
“当然。只要我认为该你知道的。”祝童摆摆手。
“斯内尔先生……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治好斯内尔先生的病。是吗。”
“这个问題。暂时还沒有答案。”
史密斯失望地点点头。关上门走了。
祝童收起脸上的微笑。闭目。陷入沉思。
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斯内尔夫人。也不是罗贝尔或是那个在巴黎当艺术家的博尼。而是如何对付安东尼。
这几天。他一直在密切关注安东尼的一举一动。越看越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他可算是斯内尔先生大管家的身份。却掌握着斯内尔先生最重要的资产。资产管理公司。
斯内尔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即使有宁无冬的长春术。每周清醒的时间至多两到三天。可以说。在斯内尔先生昏睡时期。安东尼说的话、作出的决定就等于着斯内尔先生意愿。
他对斯内尔夫人表面上很尊敬。但也只是表面上。曲奇潜入别墅密道录下的信息表明。安东尼是个骨子里很狂妄的家伙。私底下。他与威尔逊夫人对斯内尔夫人的毫无尊敬可言。对待斯内尔夫人就如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般。
让祝童感觉意味深长的是。斯内尔夫人也颇有表演天赋。昨天晚上在别墅外小花园里她最后对祝童说的那几句话表明。她不是个毫无心机的花瓶。更可笑的是。安东尼和威尔逊夫人似乎也清楚斯内尔夫人在装傻。是故意作出被他们随意拿捏的姿态。
对待这么一群他所不熟悉的、由另一种不同的文明熏陶出來的精英。祝童感觉自己过去的经验不够用了。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出招。
他不认为以史密斯的水准能在他们面前演出什么精彩的好戏。所以祝童让史密斯尽量作出一副利欲熏心的笨拙姿态。史密斯的作用可算是一块试金石。谁想利用史密斯。免不了就会在他面前露出可供利用的破绽。
卡尔扮演的是另一个角色。他不会与史密斯同时出场。却能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汉密尔顿勋爵已经向卡尔发出邀请。邀请晚上共进晚餐。
可无论如何。在决定要以哪一方为下注对象之前。必须把安东尼踢出棋局。
这可不是间容易的事。安东尼当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祝童踢走。要不然。他也就不值得斯内尔先生如此信任了。
他已经为斯内尔先生工作了三十多年。对斯内尔家族与斯内尔资产管理公司的状况十分熟悉。并拥有相当的影响力。最重要的是。他深得斯内尔先生信任。这是由时间沉积而來的感情。甚至超过了斯内尔先生对斯内尔夫人和他的两个儿子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