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告辞了。”廖风软软地靠立柱上。陷入一种从重压中解脱出來的脱力的状态。想走却迈不开腿。
祝童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马上要去你的甘露源泉。好好准备一下。也许。中午还有贵客要去呢。记住我的话。只有再一在二。别再落到我手里。”
廖风这才恢复了行走能力。连声答应着转身就跑。
刚脱困。心里又浮起一丝怨毒: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有伟大的鹰佛做靠山。他一定有机会把这个可恶的“神医李想”踩在脚下。
廖风走了。祝童嘴角的微笑也消失了。
表面上看秦可强面临的麻烦并不算什么。与廖风共同谋划这个阴谋的有三个人:小马哥马格强的侄子、拥有国外名校双硕士学历的五星级酒店总经理马家杰。三品蓝石在国内的代理人蓝右江。
江小鱼并沒有参与进來。但祝童从廖风那里知道了。江小鱼与天轮寺的前任活佛有相当不错的友谊。去年冬天经过仁杰萨尊活佛的引见。与他一样成为布天寺的客卿。
昨天早晨对沙漠营地发动袭击的那些人。真的只是一些游荡在沙漠与红戈壁上的亡命之徒。与天轮寺和布天寺沒有任何关系。他们是江小鱼找來的朋友。
并且。廖风还说绑架朵花。让她受曲桑卓姆活佛洗脑也不是他的建议。而是马家杰的意思。他曾经公然追求过朵花。碰了一鼻子灰依旧纠缠不清。后來被黄海寻机会教训过一次才不得不知难而退。却一直心怀愤恨。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省长的女儿。
在祝童看來。随着天轮寺的改天换地。王向帧省长对天轮寺的视察等于为这件事定下了基本基调。不出意外的话。马家会马上随之作出调整。马格强很快就会被认定为自杀;而秦可强杀人犯的嫌疑自然就沒有了。
那个马家杰更是不值一提。纨绔子弟一个。黄海就能对付的笨蛋沒什么好担心的。
放走廖风是应该的。这件事也只能到此而止了。追究下去对谁都沒好处。王向帧等于攥住西京马家的一根小辫子。引而不发才是上策。追究下去。不只牵扯到民族政策与宗教问題。势必会引起马家的全力反击。那就是一桩两败俱伤的惊天大案了。
想清楚了这些。另一片阴云却越发浓重了。
廖风并只知道马家要搬掉马格飞。并不知道马家与天轮寺有什么关系。据他所说。马家沒有任何人到过天轮寺。也沒听说曲桑卓姆活佛或仁杰萨尊活佛与马家的哪个人有联系。
但沒有关系不可能合作谋划出如此一个阴谋。如果情况真如廖风所言。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马家一定有人与索翁达活佛有联系。很可能。马家的某位家族成员已然成为鹰佛的信徒了。
走出红殿。迎面而來是呼啸的狂风。
这一刻。祝童才体会到天轮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风虽然大。却沒多少沙。横亘在天轮寺西北的牛角岭就如一道天然屏障。将天轮寺以及甘露坊紧紧的包裹在它的怀抱里。大部分的风沙。都从牛角岭的上方掠过;两只牛角中间的一些缝隙里遗漏出些许风尘。对天轮寺的造不成什么威胁。
江小鱼从大殿方向转过來。老远就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唵嘛呢叭咪吽。贫僧无鱼。向施主请安。”
“啊哈。原來是无鱼大师。不敢当不敢当。”祝童也是满面微笑地回礼;“请问大师。何时剃度。”
此刻的江小鱼一身华丽的绛红色袈裟。内罩明黄僧衣。头发尚在。想必也不会保留多久了。
“有劳师兄挂念。师父说了。明日当为吉日。午时为小鱼举办剃度法式。”江小鱼不无得意地说:“正好。各位前辈师兄具在。小鱼也觉得明日比较合适呢。”
“恭喜无鱼师兄了。”祝童笑嘻嘻地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师兄直说。只要能做到。就当为贺喜之礼了。”
他知道。江小鱼不会无缘无故的跑來找自己。他曾是雪狂僧的记名弟子。无鱼这个法号本是个玩笑。可是现在。江小鱼真的要拿來做文章了。
金佛寺对外还算宽厚。可对内门弟子的进出历來戒律森然。空字辈高僧已然寥寥无几了。无字辈可谓是中坚力量。江小鱼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猛然跻身金佛寺无字辈行列。想必遇到的阻碍……
“如此甚好。正要借助师兄江湖酒会召集人的身份为小鱼壮壮门面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江小鱼大喜。上前两步牵着祝童的手道:“别的不不要师兄做什么。只要明天午时替小鱼请到如今天轮寺的各位前辈师兄來天轮寺大殿观礼。就足够了。特别是秦前辈。还有道宗八仙各位师兄。”
江小鱼绝口不提金佛寺的无处大师。无虚大师以及十八罗汉僧。只让请这些外人。祝童当然就明白了他的初境。
想必。对雪狂僧引领江小鱼正式剃度为无鱼大师。那些人都有不同意见。
“八仙各位师兄沒问題。只是秦前辈那里……”祝童笑道。
“秦前辈的事。小鱼自然会送上一份心意。”江小鱼忽然压低声音道:“杀死小马哥的凶手是辛云。我有充足的证据。这份人情。师兄还满意吗。”
“你有什么证据。”祝童心里一惊。
“我有一份录音。辛云和马家杰拿小色狼早就勾搭上了。”江小鱼把一个硬硬的东西塞进祝童手心;“里面还有更精彩的。师兄拿去瞧瞧。大饱眼福啊。”
“不要。”祝童又把那硬硬的东西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