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想拿出来,范公子,您也该看看孙先生的信。”欧阳似乎不喜欢万公子,对范西邻道。
田旭阳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抬头望一眼万公子,把信递给范西邻。
距离他们几米远是一间杂乱的工具房,祝童把万里侯扔到一堆破窗帘上;“信不信,你敢再骂一句,我让你这辈子再说不出半句话。”
“你他……别那么认真么!父母真的很伟大?你和我都一样,都是快感的副产品……好了,我知道了。”万里侯爬起来。
“你是无畏大师的弟子?”祝童问。
“算是吧,我给了他一百万。他……我的功夫怎么样?得到真传了吗?一百万啊!”万里侯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别想走出这个房间了,干脆向祝童请教起来。
“一百万不算贵,你练了几年了?”祝童指尖转着龙星毫,强压住废掉这个人的冲动。
“八年!”万里侯比划个八字;“这八年,老……我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没睡过一个好觉!无畏说,我也算是个高手了。”
“八年啊,不错,无畏大师没有骗你。这确是佛门真功。”
“那我怎么打不到你!”万里侯不相信,盯着祝童的看来看去;“他们说,我这一招笑里藏刀就是江湖高手也躲不开。”
祝童点点他的眉心;“无畏大师没有骗你,这一百万花得值。以您的天资,练到这个地步已经算入门了。只要坚持下去,十年后也许能打到我。”
“值吗?好像不值啊,还不如一把手枪。”万里侯做瞄准状。
祝童有点心服了:混迹江湖如此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怪胎。
他很明白万里侯虽然说的是废话,心里一定在算计着一些东西,就是在田旭阳正在看的那封信。现在,两个人都在等,等田旭阳看完信走进来。那时,一切都将揭晓。
好在他们并没有等多久,田旭阳与范西邻进来了。
“侯公子,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利用我?”田旭阳看起来似乎换了个人,死死地盯着万里侯问。
“五分钟之前你还是黄盖,巴不得老子敲打敲打你。现在怎么了?听说你给华夏不少钱,姓孙的用怎么锦囊妙计忽悠你这个傻瓜?”万里侯捏着蓝色小刀,满不在意地说。
“孙先生认为我如果想留在上海的话就不能太冲动,他说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你,就是指标!”
“我,姓孙的都跑路了,他还的话你也信。”
“孙先生认为,侯公子如果自己来上海,你还可以观望;如果他和万公子一起来上海,就可以断定万家和侯家失势了。他们要是表示可以帮田公子摆平某人,并要你出一笔现金而不是股份,你可以认为他们马上就要远走高飞。”范西邻举着信纸念出一段,抬头问道:“侯公子,铁力先生的判断有道理吗?”
“笑话,我会远走高飞?”侯公子哈哈大笑,“啪!”地捻出个响指;“不是看在一千万的份上,吃饱了撑得才来上海转悠。现在好了,你田公子好自为之,老子走了。”
“就这么走了?你好像忘了,这里是上海,不是北京。”范西邻拦住万里侯,笑嘻嘻地说;“我的爱好不多,你应该知道。万公子就比较识相。”
万里侯眼里寒光闪闪,与范西邻对视着。
范西邻的表情淡然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却理所当然的小事一般。
祝童不明白这些公子们之间的交流习惯,只看着万里侯手里的蓝色小刀。它在急速旋转着,随时可能刺向范西邻。虽然祝童与范西邻的关系一般,可看在范老的面子上,也不会允许他在自己眼前挂掉。
无畏大师还是很有分寸的,他早看出万里侯心术不正,所以才传给他这套罗汉拳,也只是这套罗汉拳。
这倒也不是骗他,罗汉拳乃是扎实的修炼法门,也可说是金佛寺比较高级的入门功法。万里侯的罗汉拳练得太扎实了,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只会这一套拳法。如果无畏大师真个见钱眼开的话,侯公子三年前就该开始修炼更高深的拳法,也应该掌握一些应用的技击法门。
现在的万里侯,可算是身处宝山而不自知。空有一身扎实的功夫基础,却连祝童的衣角都摸不到。
“反正也要走了,作为朋友,我陪了你两天。侯公子就不想留下点什么让朋友们怀念的东西?”范西邻又道,还冲祝童眨眨眼。
“这是你的。”万里侯最终忍住了,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扔给范西邻;“范公子,你很好,我记住了。”说完摔门而去。
田旭阳看着万里侯的背影,失望的叹息一声。他刚才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孙铁力的判断是错的。现在,他必须要面对讨厌的祝童了。谁都知道,神医李想不是个宽厚的人。
“范公子……”祝童没有理会田旭阳,好奇的看着范西邻手里的黑色卡片。
“这个吗?呵呵,它代表着一艘价值两千万美金的游艇,据我所知,万公子得到它不过两个月,现在就停在‘东海骑士’旁边。给你了,千万别和我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万里侯原准备开着它环球旅行,现在该另找门路了。”
范西邻把卡片塞进祝童上衣口袋,笑着说:“我刚从万公子那里得到个消息,王向帧有新位置了;省长,一方大员啊。”
“省长……”祝童楞了片刻,恍然明白。
万里侯背后的那尊佛妥协了,王向帧有了合适的位置,万里侯被迫远走海外;这一局,可以结束了。
除了王向帧,大家都看到了范老的北京之行,因为范老有了更大的影响,范西邻可算是受益最大的人。
这艘游艇,他确实不好推辞。算起来,这样的回报并算丰厚。
从重庆到湘西再到上海,一路行来如履薄冰,他付出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