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来的?”祝童看到的江流手里的水刺,知道这是个江家人。
“不知道,他们有三个人。那边也有人打架。”
“明白了,放心。”祝童拍拍叶儿的手,示意她放开。
叶儿心里一直提着的那股劲卸去了,她紧紧偎依进怀里,这个男人是她的依靠。
“不要杀人。”叶儿望着祝童的眼睛。
“放心,我是医生。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了。”祝童微笑着环住她,轻轻将一枚金针刺如她脑后。
叶儿缓缓地闭上眼,她以为自己太累了。
蝶群深处,江流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抛开水刺钻进水里,紧接着又窜出来,双手捂住眼睛,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汽笛距离曲奇背后不过三米,正在衡量是否出手。击倒这个年轻人算不得什么事,他手里的折扇能发出十二枚毒针;但得罪曲老亿,可不是件小事。
神钩王寒就没如此多顾及,右手将软棍舞成一片黑云,左手持一只半尺长的锋利弯钩,每次出击都是要命的险招。曲奇失去先机,对手又是一副拼命的架势,还要提放随时可能出手的汽笛,只能暂时处于防守。
可是,曲奇似乎有无尽的韧力,神钩王寒的攻势渐渐被双节棍压制。
汽笛听到江流的惨叫,大惊,感觉周围的蝴蝶猛然多了起来,并且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么散乱,更像一支有人指挥的军队。
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汽笛不再犹豫,纵身扑向曲奇。
神钩王寒已经累得呼呼只喘,他受伤在前,年纪也大了,刚才的一轮急功耗费了太多的气力。
曲奇也不好过,汽笛一出手就是狠招,扇面如刃、扇骨似刀,瞬间就掌握的主动。
“噌!”一声轻响,折扇中射出三枚毒针,曲奇被逼得一个铁板桥仰身倒地。
神钩王寒看出便宜,利钩画道冷冽的寒芒刺向曲奇脖颈。
曲奇躲开了毒针却没躲开神钩王寒的杀招,利钩在他肩膀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沟。
“住手。”祝童安抚好叶儿,让她躲在水中,着身体踏上湖岸,两个起落就拦在曲奇身前。
神钩王寒与汽笛同时看到祝童眼里浓重的杀意,无数只大大小小的蝴蝶绕着他翩翩起舞,如梦似幻,怪异之极。
汽笛干笑两声,叫住神钩王寒,道:“老朽冒昧来访,祝师兄莫要见怪。” “我们都是客人。”祝童招手叫过曲奇,看他的伤处没伤到筋骨,才露出笑摸样,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还小啊,怎么能和前辈们动手动脚的?知道错了吗?”
“知道。”曲奇神色如常,盯着神钩王寒道:“我不该手软,第一招就错了,不该理会他的木棒。”
神钩王寒哼一声,却也说不出什么。他那一招确实是仓促间的虚招,曲奇如果拼着被木棒击中,双节棍能把他的腰打折。
“你。”祝童指着神钩王寒道:“知道错了吗?”
“他先动手的。”神钩王寒戒备着。
祝童只站在那里,却似乎能掌控周围的一切,眼中闪烁的光芒更让他心惊肉跳。祝童身上多了以前没有的股杀伐之气。
神钩王寒一连变了三个架势,可那锐利的目光总是落在他积蓄劲力的地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他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面,他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是从一次次的搏杀中挣来的。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你不知道,哈哈,你不知道。好!”祝童冷笑两声,手掌轻抬;“在上海,袭击祝门弟子在前,半路截杀我在后。这一次,如果不是有曲师弟绊住你们,我现在当是个死人了。”
汽笛暗叫不好,刚要说点什么;空气中花香四溢,蝶影重重,祝童的身影消失在蝶群之中。
下一刻,蝶群扑向神钩王寒,很短的时间就将充满了他身边的空间。
神钩王寒一阵茫然,这是做什么?早知道祝童的身法迅捷,可也不能快到如此程度!
两只蝴蝶落在神钩王寒双肩,汽笛忽然感觉不妙,叫道:“老王,小心上面。”
汽笛的话音未落,神钩王寒头顶卷起一股蝴蝶漩涡,漩涡的中心是一只沾满花香的拳头。
神钩王寒摆出一个举火烧天的架势,那是一座蝴蝶组成的飞来峰!无法闪避,能做的惟有格挡。
“嘭!”的一声闷响,蝶群散开,祝童倒飞而回,稳稳的落在曲奇身边。
汽笛急忙跑去扶着神钩王寒,发现他手臂僵硬,双手之间的软棍忽然碎裂成布屑。眼见是废了。
就这么败了?四品红火就怎么完了?
汽笛一阵茫然,手里的折扇滑落到地上。
他,没有面对祝童的勇气。
叶儿醒了,夕阳刚将半个天空烧得灿烂。
枫树下落花婆娑,蝶群飞舞。月牙湖内波光粼粼,祝童在河畔升起一堆篝火,烧烤着几条半尺长的小鱼。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走到祝童身边低下头,含羞问。
“不知道。”祝童没有抬头,一只手却准确地抚在她的翘臀。
“你的伤还要紧吗?”叶儿去抚摸祝童的后腰,那里贴着一副丑陋的狗皮膏药。
“没事了,你的伤更重。”祝童的手在叶儿肩膀滑过,水刺留下的伤已经封口了。
“我睡了多久?”叶儿躲开这只手。
“不知道。”祝童坏笑着,手继续作怪。
“他们呢?”她的身体一动,继而微微颤抖着,像是平静的湖上起了一层涟漪。
“不知道。”祝童一把将叶儿抱在怀里,轻吻着。
“不知道?”叶儿观察着祝童的表情;“骗人,不知道怎么带我到这里?”
“不是我,是你。你带着我跑到这个地方,然后就……”祝童泛着红丝的眼睛不怀好意的在叶儿身上逡巡。
“不许说。”叶儿这才发现的状况很尴尬,着急的左右看一圈。
哪里还有什么衣服?枫树下狼狈的散落着几片破碎的布片,让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先穿这个吧。”祝童从身下扯出一团,递过去;“其实穿不穿还不一样,又没有外人。”
叶儿顾不得说什么,手忙脚乱的将一件灰色体恤套在身上,那原本是祝童穿的,还好,比较结识,没有被扯破。
“你刚才说我们是跑来的的?”叶儿拉进衣襟,将雪白的长腿遮住端坐在祝童对面。
“是啊,你发疯似的拉着我跑到这里,接着,我就被你……”祝童嘴角的笑纹太讨厌了,叶儿忍不住撩起一把湖水击过去。
水花准确的将祝童淋了个正着,她没想到自己只轻轻一挥就能带起如此一大片湖水,把祝童弄成一个标准的落汤鸡。
叶儿想到他腰间的伤,马上心疼了,嗔道:“你怎么不躲?”
“不知道。”祝童痴痴的看着叶儿。他终于可以确定,叶儿回来了!她完全好了!
“傻瓜,你哭什么?”叶儿站起来,把祝童的头抱在胸前,忍不住也潸然泪下。
枫树下飞出三只蓝色大蝶,带动千万只蝴蝶,绕着他们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