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不解,“早年间王爷在幽州打仗,没工夫谈婚论嫁,如今应当有空闲了,不知为何没有消息。”
谢南柯哪里说得清楚,戚浔听到此处,有些发怔,转而道:“王爷的事你们也敢议论,那样位高权重的人物,议亲自然也是慎重的。”
她虽是这样说,可想到傅玦说不定哪日便要议亲,心底忍不住生出了一股子酸楚来,发现这一点,她赶忙呼出一口气去给魏文修帮忙。
这日归家之时,已是夜幕初临,戚浔走到家门之外,却意外看到了张伯的身影,张伯在院门外徘徊着,显是有事,戚浔看了看四周,连忙走了过去。
见到戚浔,张伯也有些紧张,“小姐,老奴是来带话的。”
戚浔忙问,“生了何事?”
张伯道:“是少爷那边,今日送来一封信,说此前给小姐说过的消息,后日便要入京了,少爷说水儿巷既然不安全,那让您直接去百井巷找他,反正百井巷距离此处也不远,到时候直接将信给您看。”
戚浔听得心腔一跳,“竟然这样快?他可曾说消息送去何处?”
张伯摇头,“这个没说,少爷也是叫人带的话,只说了让您后天晚上二更前后往百井巷去。”
戚浔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去的。”
张伯见话已带到,也不敢久留,很快告辞离去,戚浔进了屋子,不知怎么心底有些不安。
……
酉时前后,孙律外出归府,刚进门,孙菱便迎了上来。
如今是当真无人逼迫孙菱远嫁,她又过了请罪那一关,整日神采奕奕的,此刻掏出一张烫金的帖子道:“哥哥,这是长公主给你的拜帖。”
孙律扫了一眼,不接,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又是什么宴请?我这几日有事要忙,什么宴请都不去。”
孙菱不乐意了,“不行的哥哥,这次一定要去,是后日,你知道后日是什么节吗?”
孙律蹙眉,“后日七月初七……乞巧节?”
孙菱巴巴的跟着他,“对呀哥哥,正是乞巧节,长公主得了太后和陛下的准,打算后日在上林苑办一场夜宴,要邀请京城里的许多公子小姐前去,尤其要让哥哥也去,哥哥可知这是何意?”
孙律一想便知是何意,无奈道:“长公主殿下真是操心的紧。”
孙菱一路跟着孙律到了书房,“不仅是哥哥,还有傅家哥哥,哦,还有秦兆,我想让哥哥一起去,好杀一杀那秦兆的威风!我本来让长公主殿下不要请他,可他和驸马同族,根本绕不过去,哥哥,我还没有出气呢。”
孙律被念得头大,“怎么没有出气?我那日差点将他鼻梁打折了。”
孙菱如何能依,正说着,便见一个面熟的拱卫司校尉等在书房门口,他手中握着一封信,看样子是等了许久,孙律看了他一眼,他默不作声的忍下了要出口的话。
孙菱也看了那人一眼,又跟进了书房,“这不算,我又未曾看到,就算不是为了我,也为了哥哥自己……后日是乞巧节,京城世家贵女悉数到场,哥哥去了,或许能看到心仪之人呢?哥哥也该议亲了。”
那信的校尉守在门口,孙律急着办差,见孙菱缠人的紧,敷衍地道:“行了,将帖子放下,若是无要紧事,我自然会去。”
孙菱一喜,“那我便当哥哥答应了,后日我一早便要去长公主府上与她同行,到时候我在上林苑等哥哥过来,哥哥不许骗我。”
她喜滋滋将帖子一放,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校尉才朝外走,临走之时,还十分识趣的关上了门,孙律见状,立刻问那校尉,“是密州来的信?”
校尉点头,“是,是信鹰送来的急信。”
孙律打开信,目光急速的在信笺上滑过,不过片刻,他竟然一脸惊震的坐直了身子,一旁那校尉看的讶异,“密州生了何事?”
孙律默然片刻,才似接受了信上的消息,他阴沉地道:“那些人,应该是陆家的旧人,韩越星夜兼程,还是去的晚了,周全福已经搬走,他们还在找寻他下落,不过那些人的踪迹已经找到,不仅如此,他们已有所得,因韩越截住了几只可疑的信鸽,正好发现了古怪。”
孙律又扫了一眼信笺,“而你想不到他们把信送去何处——”
这校尉疑惑道:“难道都在密州?”
孙律冷声道:“他们要将信送来京城。”
校尉一脸不解,“怎会送来京城?”
孙律握着信笺的指节捏地咯咯作响,唇角亦冷冷勾了起来,“得了信,自然是要回报给主子。”
校尉眉头几皱,又蓦地瞪大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
孙律双眸危险地眯起,“还是我们太无用了,在南边百般探查,可陆家的少主人,竟早已回京。”
校尉咬牙道:“所以此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岂不正好?”孙律眼底又迸出看到猎物的寒光,他阴恻恻地道:“他既然要等信,那我们便将信好好地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