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倒底将我想得无情。怕我不去?”我站了起来,偏头对四九说道,“走罢,今日总要去这一遭!”
“萧大人,您快快起来。这日头正晒,您若有个闪失我们大周当怎么得了?”
宣室殿百尺金阶之上,齐刷刷地跪着一众老臣,午时强烈的日头照得人头脑发晕。宣室殿的近侍面色焦急地徘徊于这群不为所动的朝廷忠臣之间,正无计可施之时,见我缓缓而来,像发现救星一般迈着急促细碎的步子向我迎了上来。
“公主,您可来了!”内侍一头扑倒在我脚边,“老奴实在没一点法子了!”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开口问:“父皇与燕王呢?”
“公主,圣上如今连宣室殿都不曾踏入,朝中事务均落在了殿下与王爷身上。王爷操劳过度,送走突厥使臣后便告了几日假。如今朝中重担可是全落在殿下身上了!”
我见他说到激动之处几欲煽泪,偏头对四九道:“这位公公倒是忠心耿耿,留在宣室殿怕委屈了他。改去禀了皇兄,说昭元为他寻了个更好的去处。”
内侍面上露出了欣喜与期待。
“琅環阁住着上一位东宫娘娘,你便去替我照顾她。”说着,我目光一凛,厉声道,“有皇上在的一天,这朝纲也轮不到任何人来担待!说话口无遮拦、见风使舵,来人,将他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然后贬到琅環阁当差!”
“公主!老奴知罪……公主饶命啊!”背后响起内侍拼命的求饶声,我充耳不闻,径直穿越过殿前跪倒的众人之列,往宣室殿内走去。行至门匾之下时,哦回头望了萧崇炎一眼,他向我拱手略施一礼,眼神中含着莫测的笑意。
宣室殿的偏室中,景泓正端坐于书桌前批阅奏章,他的眉头紧蹙,似乎室内焚燃的安息香并未令他凝神安心。我放轻了步子,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轮廓线条愈发坚毅硬朗,心中惊觉他再不是以往依偎在我怀中的顽皮少郎。
“我与裴家七小姐的婚礼你怕是等不上了,下月我会亲自送你出塞。”许是听到动静,景泓头也不抬地说,明显料到了来者是我。“若是还为了别的什么事来找我,便改日再说。”
我笑言:“我今日得了一个好玩的东西,拿来与你一起赏玩。你我或许也只有今日还能再像寻常姊弟般相对了罢。”
景泓抬头,眉毛快要拧在一处,良久,问:“那是什么?”
一把桃木剑呈入了我的手中,像是被触及到往事,景泓面部表情一动,神色莫测地望着我。
“景泓,听芝芝说阿姊以前总会与你抢这把桃木剑。阿姊剽悍,一直让阿弟服从,阿弟心中怕是存有许多委屈。母后去世的早,我若是一个人无牵无挂倒也罢,可是我有一位阿弟,他即使手握桃木剑也不懂如何去挥动它,我只好抢过它替他用此抵挡明枪暗箭的伤害。景泓,若你怪阿姊抢了你的桃木剑,今日阿姊便将它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