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娘并没有显赫的出身,原只是个普通的妇人,但能在绣行这业内做的如此出类拔萃,不得不说是靠真凭实学。景晨没有立即应德馨所说,去“牵衣坊”寻董娘,而是找人打听了她的事迹。
连脾性都不知道,冒然上门到时候若发生什么,总是手足无措。何况,董娘的手艺既然这般好,那肯定会有很多绣娘都寻她。
德馨觉得亦有道理,两人回客栈后就找店小二打听了下。
这一打听,让她们都在心中庆幸,这幸好是打听了,否则真这样去,简直就是闹笑话。
都说技艺高超的人性格都会比较怪异,总有些特别的规矩和行事风格,而这位董娘,亦是如此。
店小二说,董娘的真实姓名没人知道,早年丧夫守寡,并无孩子,她亦不是本地人,二十多年前从京都来的。而牵衣坊所收的绣娘,都要她亲自考验挑选,其中很多,都是失明的女人。
听到这,德馨就好奇的问:“看不见,怎么绣?”
店小二就“呵呵”笑了笑,跟着挠挠头似乎亦觉得不明白,摇头答道:“谁都不知道,这是董师傅的规矩,她说有时候看不见比看见绣出来的更要有价值。”
德馨就侧头望向景晨,暗自揣问道:若是想得到董娘的认可,难道还得牺牲了眼睛?
“谁都有各自奉行的规矩。”
景晨淡淡的说了句,跟着再道:“不是还有能看得见的绣娘吗,又不是所有人都那样的。”
德馨想想也是。就点了点头。
店小二就继续说道:“牵衣坊里的绣娘有很多,不过董师傅没收过徒弟,都只是指点。她那双手是真本事,任何的绣品给她摸上一摸。就能给分析的透彻,连哪里错针或者接线都能知道。”
“这样厉害?”
店小二就点头,凑近了唏嘘道:“两位姑娘有所不知。据说董师傅的母亲是过去从宫里出来的,据说还伺候过娘娘呢。”
“咦,不是说不知道董娘的出身吗?”
“是不清楚,她也从没承认过,只是有人说她的绣品都能赶上宫里师傅做的,这不都猜测嘛?”店小二东一句西一句,说话无章可循。不过景晨亦觉得那位董娘不是个简单人物。
毕竟,绣艺这行,很少有人能够如她这般。许多有名的绣娘,不是因所在的老铺子名号,就是跟着哪个已经小有名气的师傅学艺。借助原有的名声而发家起步。而这位董娘,显然不是这其中的情况,那她若是真从宫中所学,这就有可能。
皇家的针线局,从其中流露到宫外的任意绣品,都能让百姓追捧。
宫里,许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词,前世的所有亦都被沉淀在了最深处,好像都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般。
店小二好说了些。最后凑近了问道:“两位姑娘,你们是来寻她的?”见对方没有表态,就摆了手劝道:“董师傅不轻易教人或者收人的,许多拿着自己绣品去的人,最后都被她批评骂了通就赶出去。”
“可是在街上还听得,有许多人都要去找董娘呢。”德馨好奇。
“有是有。可最后都垂头丧气的离开。”店小二笑了笑,“我们掌柜说,那就是去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