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汪氏,景晨便转向隔间翻看前几日剩下的账目,发现裘氏还未曾将那五千两银子还上,忍不住蹙了蹙眉。近来总是有言说三老爷和三夫人关系不善,房内争执吵闹不止,夫妻间莫不是还真要有那般多的计较?
三老爷中饱私囊,居然都是将事情瞒着妻子进行的。对于这个认知,景晨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裘氏对丈夫太过严格苛待了,还是三老爷当真惧内到了一定境界,竟能出现这等事。
不过,景晨倒不担心三房会赖账,且不说上回警告,便是利益权衡,他们皆该明了其中利害。为了几千两银子而惹上麻烦,还涉联官事,乃是万万不妥的。不过裘氏在外面的勾当,总是对君府不利,这个事……
她心底有些为难,然想起近来老夫人的态度,神色便越发犹豫。景晨并非是个好事之人,本身状况都没解决,又何必再管其他?她的世界很小,于生活亦不贪心,所求的无非只是岁月静好,安然宁和。
从前是独自,现今有了德馨,便想彼此相伴。
毕竟,争夺而来的荣华,皆不过是过眼云烟。
闭目睁眼间,化作虚无。
随着时日过去,离二爷和五爷赴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君府亦渐变热闹忙碌。对于楚二姑娘进君府的事,早在几日前就正式推辞,这倒非三房主动愿意,毕竟有机会能够打压嘲讽大奶奶,三夫人求之不得。
然不得已做出这个决定,却是她被迫同意。
具体过程如何。外人间不得而知。只知晓前阵子三夫人突然上了趟楚家,回来时就黑了整张脸,而后同五爷相处时似有不快,跟着不久裘氏便亲自取了赔罪礼上楚家。说这门亲事结不成,还说了好番致歉的话语。
众人皆觉得莫名其妙,然三夫人对此缄口不言。疑惑不得揭开,便只好将目光放在长房的大奶奶周身。
景晨则镇定自若,在对上三夫人挑衅怒瞪的目光时依旧泰然处之,似乎对方的所为根本没有丝毫意义。
“烨儿,这回进京,你可要给娘争气,定要比过大房的人。”
广源堂内。三夫人高坐,盯着下首处的儿子,近乎咬牙不甘地叮嘱着,“上回你帮了姓原的,这回京城里他总该照应下吧?银两什么母亲都替你准备好了。不管怎么样,我的儿子可不能输给那个庶子!”
五爷神色不耐,漫不经心地答道:“母亲,我本就不如二哥聪明……”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这说的叫什么话?”冷眼含怒地骂道:“前儿若非你做出那等糊涂事,会让楚家的人拿捏住了把柄?若非你平白无故去睡了别人的妻子,在这秋闱前闹出那么大的事,我会因为你的前程去给楚家那妇人低声下气?”
“好了。这个事您都唠叨多少遍了?”
五爷立起身就似要出去,边往门口边回道:“母亲,没几日儿子就离开了,您别总这么严肃,否则这家我还呆的下去吗?”
“站住!”
裘氏从位上起身,眉宇间俨然有了怒气。“这是你该有的态度?我是你母亲,难道还能害你不成?你再这样不长进,府里的好处都教长房里的人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