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庙走水,在附近寻到阿容的绢帕,这等事有口难辩。面对众人的指责说议,李家父子只好尽量安抚分散。便在此刻,同跟在李武身旁的朱家两小厮被人识破身份,人深处就传来唏嘘嘀咕的声音,“那不是朱府的人吗?”
“就是那个好色荒唐的魔头,早前强抢了我家闺女,没几个月又不管不顾,唉……”似有妇人含恨带怨的不平声,“他来这儿做什么?!”
“谁知道,前阵子李武家就住进了许多村外人,今儿怕是朱万贵也在这里!”早有眼红李家接待贵客赚取银钱的村民出言挑拨,激动的言道:“寺庙被烧,现场寻到他家姑娘的帕子,就算不是阿容纵火,亦和李武家脱不了干系!”
“就是就是,今日必须得有个解释!”
有村民手举着锄头农器围满了李武的院落,语声嚷嚷,很是喧闹。越来越多的村舍燃起烛火,徐徐往这前来,纷纷好奇碎语着。
一时间,道路阻塞,众人成群结队地讨问起李武家众人,直逼得里间的朱爷大声嚷唤骂人。
猜测被证实,谁都无法脱身,阿容被村长吩咐的人捆绑,欲要接受审问,李家众人焦急如火,别说搜村寻人,连提步绕到都难。
不平的夜晚终是渐渐过去,景晨按着记忆中的路径穿过废屋旁的丛林,面对茫茫农地还不知该如何择路时,就听得女子担忧的声音唤来,“景晨姑娘!”
却是陈思清同刘冰清二人立在田间的野道上。
景晨先是展笑而喜,继而快步往前,可因体力不支而分外缓慢。对方倒是耐心十足,丝毫不顾东边天际处欲要升起的红日。微笑等候。
“你没事吧?”陈思清询问后,复往村子的南处望去,仍是滚滚烟尘,语气微怅地抵:“烧人祭庙,不知可有无人受伤?”
刘冰清的脸色亦有些为难,昨夜对方称是件小事,却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大事。烧人祭庙。这种事天理不容,如果让村民们知晓,怕是谁都难活成。
好在,她终于是趁乱侥幸逃了出来。
若非良心受不过去,若非被这个陌生女子主动绊住那帮追逐者从而令他们得以平安离开的这份恩情,是绝对不会做这等事的。
“快些走吧,趁着村中闹乱。现下定无人会来下地,待等天色大明后就难说了。”景晨提醒着,率先举步离开。
陈思清不时在旁指点着方向,左右两边相望,就怕被人瞧见。
“景晨姑娘,你离开后准备去哪?”刘冰清搭话。
景晨就叹了声气,举头仰视着靛蓝如玉的高空,低缓着就道:“自是回容我之所。”没有籍户,没有通牒,身无分文。仅凭那存在宝鉴钱庄里的千两银子。就真能平安终身吗?
早已付出部署,哪能这般早就撤退?
脑海中不禁闪现出大爷的身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可有担忧记挂过自己?景晨眨了眨眼,自己不会不明不白离开,还有些事未有解决。
三人相伴而行,挑着荒僻无人处前进,虽然艰辛,终是平安。
相处越久。便越能了解彼此心性,到底只是对为情私奔的男女,性子很善,没有景晨猜测出的那些歹心。按了按右袖内的剪子,总是紧绷着的心缓缓放下,似有愧意地瞥了眼并肩的刘冰清。
原还想着若是这男子有何动作,便以他心爱人威胁。
待等回到大道,陈思清便将怀中的褐色瓶子掏出递给景晨,“你个独身女子在外,这个药水还是你留着,合适时掩去容色,行事会方便多的。”
景晨见状,摇首复又将瓶子推向对方,“你们留着吧,只等到了镇上,我便能寻到归家之路。”
二人相视,听对方口音,不似临渊镇人氏,然根本不便直接相询。
“这儿离镇上不远,若让人发现你俩通知了刘家,怕是想离开都难。”景晨说完,目光真诚地说道:“这行当真感谢你俩,否则我不会这般早就脱身的,谢谢。”表情诚恳,字字肺腑。
刘冰清往前扶住对方双臂,摇头就语:“你莫要客气,清哥说过,出门在外,能帮自帮。”
其实,对方委托己方解救帮忙时,亦先给予了依赖,未有将他们行踪透露出去,亦是很大的信任。
这等事,都是双方的。
……
君府得了大消息,大爷寻老夫人商议,当确定娇妻正藏身在李家村时,欲命人悄悄接回。毕竟这种事关乎内妇声誉不便声张,随从平丘已经出去办事,原坐等消息的祖孙却迎来了不安生的五爷。
“祖母,大哥,听说已经有大嫂消息了?”
“传是有了,希望能见着人。”即便老夫人想表现亲近宠溺,却总因责怪而表现得有几分敷衍。
大爷静坐在旁,无怒无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