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搭怎么说呢?
表现的特别明显。
就像是正吃午饭了,事务局王主任客气的上门,笑道:“听说孩子要转学过来,这是好事呀!还有天就开学了,转学的手续我来安排。”
然后就见桐桐特别客气的请人家坐,然后表示感谢,“您的工作这么重要,这点事还劳您跑一趟,太感谢了。要是不麻烦的话,就请您帮着问问老师们哪一天开学,我提前去一趟。一则,您的工作重要,为这个专门跑一趟,太耽搁您的时间了;二则,我也想去提前见见老师,跟老师沟通一下孩子的情况。”
王主任脸上盛满了笑意,“这不值什么,回头我说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林雨桐就说两个孩子,“还不快谢谢王伯伯,为你们上学的事,叫王伯伯费心了。”
孩子忙道谢。
林雨桐回头又把老家带的大棚里的菜叫小张拿了一兜递给人家,“您尝尝,是我自己种的,可别嫌弃。”
哎呀!自家种的才好呢。
小张从厨房的窗户上看见小桐笑语嫣嫣的把客人送走了,不由的想起育蓉为了叫山山去重点小学的时候,是用家里的电话给王主任打的电话。在电话上她说,“王主任,孩子得上小学了,这个手续怎么办……怕是得麻烦你。”
然后手续是王主任亲自给办好的。
其实,王主任很多时候都是在处理这些琐事的,但是这个时候就问王主任,他更乐意跟谁打交道。
帮着打听老师哪一天开学,这确实一般人不能知道。而王主任能跟谁打听呢?不还得是跟校长或是教育部门的一些领导。
这其实就是提前打了招呼了!完了桐桐再去办事会很顺利,在很尊重王主任的情况下,一样把事办了。
请王主任打听,这是尊重,尊重王主任的身份,用的是王主任的人脉。
可叫王主任跑腿,这是拿人家当什么?
吴秀珍坐在沙发上都微微变了面色,她有些后怕呀,这要是育蓉住进来,还得了。没有这个对比,她只是觉得育蓉太傲了一些,压根没发现问题出在哪了。
所以桐桐一回来,吴秀珍就招手,“你来,快来。”
桐桐就过去了,才坐下,吴秀珍就低声说了,“你二姐怕是真有大不妥当。在家里如此,在单位如此,可怎么得了。如今有你爸的面子呢……这将来……”
林雨桐眉头微微皱了皱,“没事,您也别紧张。很多人只怕未必有我二姐好!我看着呢,回头我说她。”
吴秀珍叹气,“这有些东西沾上不好!你爸说你二姐的很多话,未尝没有道理。”
律己容易,律亲人难。
可这事急不来,得慢慢看看再说。
正说话呢,电话响了,是王主任打来的,“林作家……”
“嗐,您叫我小林或是小桐都行,咱们常来常往的,您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边就笑,“好,就叫小桐。小桐呀,幼儿园和小学那边都打了招呼了,后头那个小学说是后儿早上八点,校长就在。校长姓钱,你直接去办公室就成。幼儿园那边,正月十六开学,你直接带着孩子过去报道就行。”
好的!谢谢您了。
其实上学最大的障碍是户口,现在这户口很难办的。但自家在城内还算是靠近中心的位置,买到一块地皮。那地方原来是个车辆的检修厂,后来被单位给卖了。四爷早两年就买下来了。
如今要办户口,大额的投资是有落户的资格的。户口挂在车辆检修厂那个地址上就行。
结果四爷半下午回来了,“不用那么麻烦,在附近买一套小居,既然有资格,跟房子挂一块不成吗?”
要不然就得以挂靠父母的形式,挂靠在林双朝名下。
其实这很不必!
说起来这些是很麻烦的,但要是有这些买房的手续,找人是很容易办成这个事的。
把孩子的户口一落定,而后去小学先见了人家钱校长。
钱校长客气的很:“本来昨儿就该等着,结果我当时在老家,必是不能赶回来的……”
人家十二分的热情客气,一再保证,“一定放在最好的班里,最好的老师教。”
“我家这孩子很淘气,老师只管严加管束。”其实要不是王主任主动找来,她都不乐意叫学校知道金明明的家庭背景。没必要!
看!知道了就是这样,还是会向金明明倾斜的。
索性小学读完,之后不言语,便没事。
从家里到学校,桐桐慢悠悠的走着,花了八分钟。以金明明那窜来窜去的速度,五分钟就足够了。
育蓉和育莲他们回来过元宵节,育蓉把桐桐好一通埋怨,“你没学会别的本事,就把爸身上的一些不合时宜的清高之气学完了!当官怎么了?当官的得先是人。人嘛,很多事情就是人之常情。不能说只他是好官,别人就不是好官了?这倒是不见得吧。”
今儿家里没有外人,也给小张放假,叫小张回家过节去了。
家里就自家人,个女婿在餐厅,姐妹个在厨房,吴秀珍看着几个孩子,怕哪里磕绊了。
这话一说,高成马上就喊:“你这个嘴呀,真该给你缝上。这话叫爸听见了,又得吵起来。”
林雨桐把元宵的馅儿推过去,看育蓉,“二姐,你这话要是叫别人听见了,人家能说你有理?不能吧!人家得说,看,这就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了!”
育莲赶紧悄悄的拉了桐桐一下:可不敢这么说?你这是诚心跟你二姐吵架呢。
育蓉看见大姐的拉扯了,就哼了一声,“大姐,你别言语,你叫她说,把话往完的说。”
林雨桐就笑,“谁乐意给你吵,就是这个事呀,不是那么个事!德配其位,才配其位,这不惹祸。有些事,不是人脉圈子就能办成的!我知道你的操作办法,就是你们那个圈子资源共享,对吧?”
育蓉也没恼,说的很诚恳,“你呆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圈子这个东西,不是你不进,别人就不拉扯你的。时间长了你接触的人多了,就知道了,爸爸在有些时候,是真的很不合群。你知道如果不合群,有时候就是特别危险的。我不想到那一天了,我连为啥的都不知道。这么说,你能懂不?”
林雨桐慢慢的在水笼头下洗手,心里叹气。谁告诉你不合群就一定不成呢?中立有时候就是一种立场。
这种立场,对事不对人,如此,便不会犯错。在不犯错的前提下,总做对的事情,这要是都不安全,那请问,什么是安全的。
育蓉的声音更低,跟桐桐说,“再说了,咱们在京城没那么深的背景。”
林雨桐无奈的看育蓉:谁又告诉你一定得需要背景呢?谁也不牵扯,这就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背景。
正说着呢,林双朝回来了。不知道刚才的争执他在院子里听见没有,进来面上都是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是吃饭的时候,林双朝突然问桐桐:“读了史了,有没有读到什么有意思的故事了,说一段来听听。”
这话听起来像是考校,育蓉用肩膀轻轻怼了小妹一下:看!爸就是这么一个人。跟他说话,一句假话都不能有!他能不分场合的给你拆穿了。
桐桐笑了一下,看了四爷一眼,就道,“……故事改天再说,今儿我说一个历史人物吧。”
金明明和金锏蹭蹭蹭的跑过来,蹲在一边听故事来了。
林双朝颔首,示意桐桐只管说。
林雨桐就道,“我说的这个人呀,是清朝的大臣,叫陈廷敬。此人,生于崇祯十二年,在二十岁的时候,也就是大清顺治十五年,中了进士,后来被选了庶吉士。为什么说这个人呢?因为人呀,一生都在走上坡路,仕途从未曾有被贬谪的经历。二十岁做了检讨小官,二十岁那一年,康熙皇帝皇帝登基,他从起居注的日讲官做起,一直升到翰林院侍讲学士,而后是掌院学士,每日在宏德殿给康熙皇帝讲经,其人文采斐然,颇受器重。”
高城一琢磨,好似有了那么点懂了!自家老丈人起家的时候,靠的就是笔杆子呀!就是笔杆子会写材料,这才有了朝上走的契机。
这一点其实是相似的吧。
“此人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武会试的副考官了。十八岁,简拔成为内阁学士;四十岁,为科举副考官。四十五岁,为左都御史,并且监管户部钱法,可谓朝中重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任事之能得以突显。管着钱法,却被时下认为是‘以公心爱民勤政廉洁为准’,对于地方官员,他严加申斥,要求他们公开赈灾的钱粮账目,以尽量的杜绝贪官污吏侵害民利。
四十六岁那一年,他上书朝廷,说是该劝廉去弊,他认为,奢侈是贪污的根源,节俭方能清廉。那一年,朝廷以此为开端,整顿朝堂风气。
他四十七岁那一年,升为工部尚书。因着他整顿吏治,得罪人颇多,同年,他被弹劾。可戏剧的是,他未被治罪,而弹劾他的官员,且在第二年,被以贪污之罪处以绞刑。这个时候,他恰遇丧事,祈求回家守孝。可弹劾之声依旧不断,而此人持身以正,并未查出不法之事。守孝未曾结束,就又被启用,任左都御史。
五十九岁那一年,陈廷敬已然是文渊阁大学士,兼任吏部尚书,高居宰相之位!
六十六岁那一年,陈廷敬因耳背要求致仕,康熙皇帝允准了。可在第二年,因李光地这样的大臣病了,人手不够,又被康熙皇帝召回,继续留用。六十八岁这一年,他病重了,康熙皇帝着太医院亲自去看,但病体沉重,不久就过世了。
为官四十八载,未有贬谪经历。史书上数一数,如他这般,能有几人。此人身居高位,又恰逢九子夺嫡的复杂背景之下,他不结党,不营私,身无瑕,善始善终。”
高城面色大变,看向育蓉,这话是说给你听的,懂了吗?
不结党,不营私,身无暇,故而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