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孩长大了,也不会再朝继父乱发火气。但他那张脸木了太久,已经成了改不了的习惯。
“姐姐,姐姐”
“乖,别吵。”
夏弥歪着头。她感觉到,与真实的自己之间,只剩下一层轻薄如纸的隔膜,但她有些不愿意戳破这张纸。这场游戏,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7月,楚子航消失了一段时间。夏弥一直没看见过他,如果是死了的话,未免有些可惜。
9月,夏弥再见到他时,觉得这个木头人变成了石头人。他身上多了一个烙印,来自奥丁。
2006年6月1日,夏弥在游乐园里坐了一整天。吃了四种口味的冰淇淋和棉花糖,坐了七遍过山车,但直到黄昏时,都没看到机器人的影子。
大概是死小孩长大了,于是再也不愿意来游乐园。
夏弥大人,决定开始她的第三轮攻势。
第三次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自己训练几个月后,加入了舞蹈团,迅速当选舞蹈团团长。
会长来看过好几次演出,后来借着做课题的机会,他们一起去了水族馆。但石头人只知道给她讲海马爸爸的故事。
在那个夏天里,夏弥邀请楚子航到她家里玩。她说家人和弟弟在老家生活,所以她独自生活在这个老出租屋里。
那天,收音机里播放着舒缓深情的女声,梧桐树的枝叶在书桌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苹果花迎风摇曳
月光照在花荫里
只恨你无情无义一心把人弃
害得我朝朝暮暮梦魂无所依
夏弥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在瑜伽垫上倒立、劈腿、空翻。男孩背对着她,整理资料,在笔记本中认真摘抄笔记。
“我和她最接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我对她一无所知,六个钟头之后,她喜欢了另一个男人。”
收音机里,电台主持人,伴随着音乐,轻声读着电影台词。
男孩转过头,与夏弥目光相对。
女孩盘腿坐在瑜伽垫上,楚子航的目光有些闪躲,尽力不去注意女孩紧身衣下姣好的身材。
他语塞了。这种时刻应该说些什么?
夏弥的眼神依然是那样古灵精怪,头顶两簇头发轻轻翘起,染成深褐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快了快了,这场游戏的胜者是她。
楚子航感觉自己呆愣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夏弥,空调温度是不是开高了。我调低一点吧,好像有些热。”
一记手刀以力劈华山之势打晕了楚子航。夏弥捂脸,这人没救了,绝对没救了。
要不直接干掉他好了,不就是奥丁烙印吗,再找找还是能找到的。
思索了几分钟,夏弥用言灵消除了他的相关记忆,打开窗户,把楚子航从窗户丢了出去。
姐不陪你玩了!
夏弥连夜毁掉了自己在仕兰的所有痕迹,从档案、作业本、照片到记忆,全部删除。
她终于遵从灵魂中的感召,独自坐车去了北京。
那天之后,楚子航又变回了一个人。
社交仅限于帮妈妈的闺蜜聚会收拾残局。以及给认识的几个同学发个生日祝福,比如罗隐。
2007年3月的一个清晨,他在x市的街道上晨跑,随意选了个电台,耳机中略微有些嘈杂。
“每次我失恋的时候我都会去跑步,因为跑步是能够把我体内多余的水分蒸发掉,那样比较不容易流泪。”
转过街角,他突然看到被几个大汉包围的罗隐。
“我确定入学卡塞尔学院。”
心底里好像还在留恋着什么,大约是错觉。
2008年3月,夏弥偷偷翻上学校的围墙,准备出去游玩,顺带寻找一下真正的“老家”。
站在围墙上,回头的一瞬间,她愣住了。楚子航?孽缘啊!
假装失足的夏弥掉进了楚子航的怀里。
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第四轮攻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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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不要试试,开始一段正式的恋爱关系?”
“我的意思不是说,之前不算恋人,只是关系还没有正式确认。
恋爱关系是指恋人之间相互承认并正在进行中的自愿相互交往。它一般以表达强烈的喜爱,已发生或期望发生性行为为特征。
呃,我的意思不包含后者”
男孩费力解释着,舌头有些打结。他真的应对不了这种场合。
女孩拥抱了楚子航,带着鲜花香气的栗色长发落在男孩的皮肤上。水箱中,几只海马爸爸在吐着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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