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他知道那个“孙统领”竟然是郓城县一个叫栾飞的人后,肯定会目瞪口呆,甚至后悔稀里糊涂的上了栾飞的贼船呢。
当梁山泊强盗大举来犯的消息传来后,柴进震惊的同时,忽然发现自己庄子里的不少寄居的庄客,纷纷以各种理由告辞了。
柴进心知肚明,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梁山泊强盗的成员,但如今梁山泊强盗大兵团来了,这些人肯定个个打着鸡血一样的兴奋,想要趁机好好表现一把,然后能够被梁山泊强盗吸纳入伙。
不过,不管怎么说,柴进目前都觉得很是为难。
他当然不想大张旗鼓的帮助梁山泊强盗,那样一旦被人抓住把柄,或者梁山泊强盗真的在自己的帮助下打破沧州城,然后大肆烧杀抢掠一番,然后抹屁股走人,留下个惨绝人寰的现场。
朝廷能怎么办?为了平息滔天的民怨也好,真心追究责任也好,总要有人为此事负责。
真到了那时候,自己这大周皇族后裔的身份,还能不能保住自己周全?
况且,以宋江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尿性,肯定想尽办法裹挟着自己一起上山入伙。
但是就此置之度外呢?
以宋江的毒辣,肯定想尽办法拉自己下水呢。
念及于此,柴进长叹一声,正在暗暗为难之际,忽然传来消息:柴进在高唐州居住的叔叔柴皇城由于被高唐州知府高廉的舅哥殷天锡欺负,强占了花园,而卧病在床不起呢。
柴进闻听此言,不禁勃然大怒,当初我大周把皇位禅让给了赵匡胤,赵匡胤可是明确表态优待我大周皇族后裔的,如今那高廉不过是高俅的兄弟,高俅虽然位高权重,不过是个奸佞小人罢了!这样的人,也敢欺负我家叔叔?
盛怒之下,柴进直接拿起杯盏来,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望着那满地的碎片,柴进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转怒为喜道:“这倒是个大好良机!”当即喝令手下备马,然后叫过管家,郑重吩咐:“我叔叔柴皇城在高唐州被如此欺负,我岂能坐视不理,我必须要亲自前去为叔叔讨这口怨气。我这一去,快则一月,慢则半年也是有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紧闭家门,不要乱生事端!”
管家问:“要是梁山泊的人来登门拜访,又当如何?”
柴进道:“就说我不在家门,一概回绝吧。”想了下,忽然想起来,他曾经托人打听过宋江三打祝家庄的一事,那宋江派人冒充官府之人,把那李家庄扑天雕李应诓骗走了,然后后头派人把李家庄的财产金帛妻儿老小全部装上了车,一把火把李家庄烧为灰烬,招数不可谓不毒辣,可要防着宋江给自己来这么一手。
念及于此,柴进便又叮嘱管家:“梁山泊既然大举来打沧州,恐怕是一场不死不休的鏖战,到时候难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更要防止一些乱兵走投无路之下来庄里胡闹。你可组织全庄精壮力量,日夜防备,一旦有不打招呼欲要浑水摸鱼到我庄上劫掠之人,就地格杀勿论!出了事,到时候由我一力承担。而你本人,则要日夜守在庄上,便是我的书信来了,也不要轻信,专等我本人回来,亲自见面才好。”如此这般吩咐了一圈。
管家连声应允,满脸惧怕的望着柴进,他越听越觉得心里发虚,照大官人这话来话外的意思,这不但要防着乱兵,更要防着那梁山泊强盗似的。
柴进想了下,觉得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便长叹一声,带上包裹,领着一队亲随护卫,骑着快马朝高唐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