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虽然大多不知梁文中的底细,但是眼见梁文中竟然敢公然跟县令大人叫板,立即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于是一个个都缄默其口,老老实实的当起了看客。
栾飞笑吟吟的望了望,梁文中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栾飞心知肚明。
但栾飞万万没有想到,姓梁的竟然敢公然来砸自己的场子,这可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栾飞收敛笑容,盯着梁文中问:“梁老板,你这话是几层意思?”
梁文中打了个哈哈:“几层意思?只是叫人有点大跌眼镜罢了。赵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自诩孔孟学徒,竟然罔顾国家法度,伦理教化,公然跑来参加商业场所的开业典礼,这不是有辱圣人教化,又是什么?”
赵书文听了这番话,脸都绿了。
栾飞听了,冷笑了一声说:“是吗?”
梁文中阵阵冷笑:“姓栾的,你不必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梁某人说话,梁某人不吃这一套!梁某人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却一直对真正的读书人发自内心的尊敬,早就听说赵书文赵大人乃是科举进士出身,因此一直对他很是仰慕,如今看来,嘿嘿。”
赵书文气得青筋暴涨,七窍生烟,却偏偏觉得梁文中这番话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发出,自己还真无言可辩。
梁文中见状,心里狂喜,目光徐徐扫过在场的众人,叹息一声说:“老实说,梁某早就听过,赵大人官声一向不错,当年考取进士的时候,一番策论更是对答如流,让先帝甚是赏识。”
众人听了这话,有点摸不清头脑。难道这姓梁的刚才是在脑袋被门夹了的情况下才公然挑衅赵书文,不过很快姓梁的意识清醒下来,于是就赶紧认输服软?
想到这,众人都有一种受到愚弄的感觉,本来看姓梁的大义凛然指责县令大人,众人都做出了战略误判,误以为姓梁的有多大后台,于是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恐被姓梁的搂草打兔子一并给收拾了。但是现在眼看这场景,众人觉得姓梁的貌似不过尔尔,刚才装B云云分明是在充什么大尾巴狼呢。
赵书文也脸色接连变幻,姓梁的你服软?你想回头当浪子?可惜赵某人不是佛祖,今天不整死你丫的,就随你的姓!
栾飞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与梁文中虽然也刚刚打交道没几次,但却深感梁文中城府极深,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因此断定梁文中肯定还有后招,此番故意舒缓了语气,分明是在做短暂的休整后,发起更加凌厉的攻势呢。
果然,没等赵书文开始反击,梁文中哀叹连连后,抬起头来,望着栾飞很是认真的说:“栾老板,姓梁的还真很佩服你拉人下水的手段,竟然把一个前途似锦的朝廷命官,给腐蚀成了满身商贾味道,佩服佩服!”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一愣,瞬间意识到这句看似和缓的话的背后,蕴藏着那森冷的杀意。
原来姓梁的刚才并不是认怂,人家是故意在憋着大招,卯足了劲想要一下子彻底干挺栾飞啊。
而本来蓄势待发的赵书文,也瞬间呆住了,他终于有了一种寒彻遍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