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色低声笑道:“皇上急急忙忙的拉了妾身来这儿,有什么要事商量的呢?”
郭重贵也笑道:“我的小心肝,小宝贝儿,我的雨花宫主,您就别跟朕装糊涂了。为了你,朕日思夜想,心肝都想烂了,人都快想疯了呢。快!快!快!脱衣服……”
那花无色正在花季芳年,丈夫却骤然去世。往日的巫山,一刹那云飞雨竭。往日奏的“春江花月夜”。蓦地里化作了“黑狱断肠歌”。寂寞兰闺,终日唯有以眼泪洗脸。苦苦的捱过了七百三十个春花秋月美景良辰。
嗣后虽然时见郭重贵偶尔眉目送情,言词挑逗,虽然是郎有情,妾有意。襄王有心,神女有梦。但碍于伦常礼教所限,且上有君王及诸姑伯叔,故尔不敢妄动非分之念。今日听闻宣召为先帝安灵,随着众人出到殿前,一碰到这位新皇帝肆无忌惮的目光,心里就禁不住砰砰的乱跳。自己跪拜还没礼成,就被他拖了起来,扯到后宫来了。
她是个过来人,当然知到他扯她进房来做什么。她心里也是说不尽的又惊又喜。惊的是:他竟然那么大胆,竟然不顾一切,当着满朝文武,皇亲贵胄面前,就把自己拉到后宫来。喜的是:自己往日没有看错,他果然往日偷偷地在爱着自己。也不枉自己这两年来的暗地里相思。如今见他那副馋样,自己也是乐不可支。便忙忙的笑着自行宽衣解带……
两人毕。花无色偎在郭重贵怀中说:“皇上,这邺都还是兵荒马乱,这行宫殿庭又都是破破烂烂的,哪一点都不及汴京。依贱妾说,咱们倒不如去回汴京的好。”
郭重贵大喜道:“我的心肝宝贝儿,你这一说正说到寡人的心里了。走!咱们明儿就回汴京去。回到汴京立马册你为皇后。”
因为这样,郭重贵就借口扶柩,马不停蹄赶回汴京了。回到汴京后,不但把花无色册封皇后,还把花无色原在宫内管理内廷车马仪仗的兄弟冯玉,提升为枢密副使,协领朝政。而这位皇上呢,却天天躲在后宫和她取乐去了。
回头又说契丹那边,辽主耶律德光见晋国送来国书报丧,告知郭无为已死,已立郭重贵为新君。国书中既不称辽阔主为祖皇帝,新皇帝也不以孙皇帝自称。耶律德光看了,勃然大怒道:“想当年你郭无为借兵立国,还是派人在俺帐外哭哭啼啼跪着求了一个通宵达旦,孤王这才答应扶你上去当了个儿皇帝的。近年来你石晋部下屡屡不敬,又常诱叛我边境部落。奈在太后制约,孤不与你计较,也还罢了。如今你这个郭重贵继承郭无为登位,论起辈份来就是孙子皇帝了。你当了皇帝就得称我爷爷。如今只送国书报丧,也不待孤封立,自个儿就当起皇帝来。又不以爷孙相称,岂不是分明与我分庭抗礼,背约负盟?”
于是,也不知会萧太后,径自传令西京的伟王于秀纠合沙陀部落兵马三万,由云州直取晋阳。自己亲率上京周边诸部落七万兵马屯驻幽州,准备直袭汴梁。
萧太后得知,急令快马传令耶律德光暂缓进军,且宣喻道:“晋国由于郭无为身故,郭重贵年少无知,受身边谗臣群小所教疏,致有损两国情谊。只宜先置书责备,令其改过自新。再者:我大辽也是多经变故,各部落人心不一,只恐一但有失,则众叛亲离反倒损我国威。即使征伐,也须待秋高草长,羊肥马壮,部落归心之时,方为万全。”
耶律德光正在幽州砺兵秣马,准备兴师南进之际,冷不防接到太后暂缓进军懿旨。不好公然违抗。只得捺下性子,暂且按兵不动。
谁料晋国方面又生事端:原来那冯玉本是个贪婪小人,凭借着妹子当了皇后,他一夜之间得了个副相之位,统领朝政,便在钱字上打起主意来了,他对皇上说:“近年不少朝官贪赃枉法,侵蚀国库,中饱私囊。如今皇上主政,正宜革故鼎新,摈除弊习,沙汰这些官吏,将他们的财产没入国库,既令朝政一新,可充实军饷之需。”
郭重贵一听,正中下怀。此时正想向契丹用兵,又愁着国库不充。便道:“爱卿此言,正合孤意。爱卿可即行会同刑部,查缉那些贪墨官僚,即行究办。一经落实,即可绳之以法,其家资一律没入国库。”
那冯玉得了皇上这一旨意,不胜之喜。那里还用得着查缉落实?哪里还用得着会同刑部?只要探知其家资富有,即作贪墨处置。家产一律没收。半入官库,一半入了冯玉的私囊。甚至家有美姬好女的,也以贪墨论处,除家资入没外,美姬好女则送入冯玉府内。
这样弄了几家后,一时朝野人心惶惶,一些家资富裕,权位不高的官员,吓的自奉上献。只要冯玉放了口风,立即便把金银美女送到冯府。
这样一来,倒使冯玉省事,无须劳师动众,便可搜刮钱财美女……
这正是:往年梦寐常厮会,今日方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