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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间的温度很低,老旧的空调嘎吱作响,有一阵没一阵的冷风时不时扫过后脖颈,让人禁不住打起冷颤。
守夜人瞥见乔暮的手机屏幕,看到了那张照片,看到了那一句回复。
这三十多岁的男人脸色铁青,他立刻回头。
冷冻柜的阴影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守夜人试图从其中看到什么东西,可并未发现任何事物。
他稍微安心下来。
回过头,守夜人却看到,乔暮正侧耳贴在那面容模糊的尸体的胸口,似乎在聆听对方的心跳。
“你、你干什么?”
守夜人身体一颤,鸡皮疙瘩从后脖颈升起。
“死了。”
乔暮抬起头,确认了一句。
“都已经送过来好几天了。”
守夜人咽了口唾沫,答道。
乔暮没有说话,在他的视野之中,那赤色的文字正盘绕在尸体的白霜上,如同跳舞的蚂蚁。
凄惨的家伙,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这样死掉,毕竟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死透了。
就连这些文字都告诉了乔暮,对方已经死了。
乔暮拿起手机。
心理医生乔暮:有没有可能,你已经死了呢?
“喂!”
守夜人看到乔暮发的消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他敢在殡仪馆一个人守夜,自然是不怕什么牛鬼蛇神的,可现在乔暮这一出,让他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乌云的花:医生,你在说什么,我就在你们的旁边啊。
树洞网的私信聊天窗里出了这句话。
乔暮忽然感觉耳畔有凉飕飕的气息。
他看向那边,什么都没有。
守夜人狐疑地看向乔暮,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是不是什么整蛊游戏,摄像头在哪里?”
守夜人问道。
乔暮摇了摇头,示意守夜人把冷冻柜关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冷冻柜彻底关上的前一刻,乔暮感觉,那没有脸的尸体深陷空洞的眼眶之中,似乎有一点儿晶莹闪烁。
就像,睁开眼睛正在看着他一样。
“草,都是你的错,搞得我都有点不敢待在这里了。”
走出停尸间,守夜人骂了一句。
走廊更加昏暗了,乔暮来到门口,发现是天黑了,郊外的天更显得昏暗,大门之外的道路已经笼罩上一层暮色,那些野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经过,耸动了片刻。
“已经没有末班车了,你今晚要不留在这里算了?”
他身后的守夜人看了看手机的时间。
这种路线末班车都很早,现在乔暮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他估摸着也有这守夜人害怕的缘故。
“好啊。”
乔暮没弄清楚这里的异常,肯定也是不会走的。
回过头,朦胧的暮色中,他忽然觉得守夜人的脸上好像粘了一张纸。
不,准确地说,是守夜人的脸好像就是一张纸。
纸上画着扭曲粗糙的五官,显得滑稽而怪异,又带着一些惊悚感,在暧昧的暮色之中令人心跳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