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州将马拴在街边树干,随即步入市集一家鞋帽服侍商铺,不多时便又出得来,手上多了件略厚的锦色披风和一双及脚踝的米白色短靴及罗袜,来到近处将衣衫短靴递给文瑾,“变天了,怕是要下雨,起风了天凉,你把脚上的湿鞋子换下来,将披风穿上,别着凉了。”

文瑾心头猛地一暖,回忆起清早自己被桁哥逼着淌水给薛捡玉佩,以及被逼着跪着将玉佩呈给薛,不由得眼眶一酸,忙故作坚强道:“没事,没事,我不冷。秋天正凉快呢。这衣服靴子瞧着挺贵,赚钱不易,我不能收。”

蒋怀州温暖一笑,“不是白给的。你可折银子给我。”

文瑾听后,的确清早出门及,花囡已经等了许久,她不能继续耽搁,便没有来得及换身干燥的衣衫,的确被冷风侵身,一阵阵作抖,为了腹中孩子也要穿暖和些,便道:“行,多少银子,我给你”

说着便把手伸进衣襟去取碎银,摸了摸,分文没有,这才记起早上立誓靠自己养活自己,将桁哥之私库钥匙以及银票碎银皆还了回去,此时竟身无长物,兜儿比脸干净,又怕丢人,便又尴尬地笑笑,将手从衣襟出来,又伸进了衣袖去掏银子,因为没有银子,掏的动作就慢得很。

蒋怀州看出来她的囊中羞涩,不由更是心疼几分,她在傅那里过得并不好,便微笑道:“十两纹银。若是没有零钱,等有零钱再给我。”

文瑾倏地眼睛模糊了,哽着嗓子道:“嗯,行。眼下的确没有碎银。回去把票破开了给你。”

花囡忙道:“方才不是还肚子痛的不能行路。莫要受凉。瑾,快穿上衣服吧。”

于是文瑾下得马来,由于女子不便在外脱鞋,她便走到墙边,蒋怀州立在她身前,背过身帮她挡住路人视线,她快速退下湿濡的鞋袜,一双珠圆玉润的玉足短时间曝露在空气里,她没有停歇即刻又将干爽的短靴罗袜穿在脚上。

文瑾觉得颇远处似有视线在暗中注视着自己,目光似有怨怼,放目看过去,只见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又不见有谁朝她看来。

文瑾穿上鞋袜,肩头一暖,蒋怀州将披风为她披在肩膀上,她单薄的身子登时一暖,正午里,日头挂在正空,下了些毛毛太阳雨,他后背有道彩虹,看上去温暖又沉稳,以至于多年后每每看到彩虹,她都会记起这个温暖的和蒋卿同行的初秋午后。

忽听得蒋怀州半笑着与她说道:“如果跟着他过得不好,就跟我过吧。养你。”

女人对‘养你’二字大抵是没有抵抗力的。尤其在生活到了看不到前路迷茫的时候。曾几何时,桁哥也说过养你二字。

文瑾鼻子一酸,连忙退了二步,红着眼眶道:“兄长拿我取笑。我过得挺好的呀。傅就快娶我过门了。兄长莫要担心我。”

“嗯。”蒋怀州温笑,“不忙着回答我。过多少年回答都可以。”

文瑾因他诚恳的眸子而惴惴不安,“时候不早,赶路吧。”

“嗯。”蒋怀州低手将文瑾换下来的鞋袜从地上拾起,只觉得布料温软,有着她的体温和余香。

文瑾见他颇为主动,竟帮她捡起鞋袜等物,忙将鞋袜接过,慌张的打马先行一步,眸光一闪,在前面街角拐角处仿佛看见了在南郭镇近郊溪口偶遇的那辆商贾马车,她心底一阵异样,随即惶惶惴惴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