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陆里的生活好像再次跟顾北划开了界限。
只是偶尔看见桌子里那条紫水晶项链时有些愣神。
清河市已经入了秋,不少学生已经套上了薄毛衣。
陆里怕冷,薄毛衣外还套了一件外套。
饶是这样,她还是成功地感冒了。
这个时期是流行感冒的多发季,晚自习时,四处擦鼻涕的声音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等到下自习,陆里垃圾袋里的纸团已经堆成了小山。
她将一袋废纸打结包好,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林荫和戚和去了校外的小吃摊。
这次陆里没和他们一起。
原因是陈叔下午给她发了条消息,说是有好事要跟她分享,让她晚上来一趟酒吧。
讲实话,陆里是有点抵触的。
万一在酒吧遇见顾北多尴尬?
无奈陈叔在手机里再三保证,说那小子最近有比赛,好几天没来兼职了。
陆里这才可耻地动摇了。
毕竟她还蛮期待陈叔的好消息的。
她猜和初纯姐姐有关。
想到这里,她的八卦之魂燃烧了起来,陆里没忍住加快步伐往酒吧走去。
酒吧还是从前的酒吧。
轻而缓的声调在空间里流转着,让人很放松。
陆里正转头寻找着初纯和陈路时,酒吧里的伴奏忽然换了音调。
一阵熟悉的前奏响了起来。
这调子陆里很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歌曲。
于是她选择了驻足停留。
她有信心,只要这位驻唱一开口,她就能知道这歌的名字。
只是当驻唱开口的那一秒,陆里却愣在了原地。
“穿华丽的服装,为原始的渴望而站着。”
“用完美的表情,为脆弱的城市而撑着。”
“我冷漠地接受,你焦急的等待也困着。”
“像无数生存在橱窗里的模特。”
陆里心中有了个答案,却还是缓缓转头看向了前方。
唱台处,少年坐在高凳上,两条长腿交叠,表情慵懒地看着前方,好像在看谁,又好像谁都没看。
少年嗓音低沉,声调缓缓地唱着这首歌,却莫名给陆里一种……
浮沙挣扎的感觉。
挣扎?
他在挣扎什么?
像无数生存在橱窗里的模特。
歌词又唱到了这一句。
陆里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顾北是否也曾觉得自己是仍人摆布的模型呢?
弟弟的意外,父亲的抛弃,母亲的病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压住他,使他无法喘息。
他必须要乖。
倘若他不足够乖,那么一切假象都会消失殆尽。
一片宁静的背后会是无法掩盖的血肉模糊。
而乖的代价就是要舍弃灵魂深处的自由。
陆里又想起那天那滴泪珠的温度。
滚烫,真诚,却又无力。
“是混乱的时代,是透明的监狱也觉得。”
“是不能继续在橱窗里做模特。”
是不能在橱窗里做模特。
理智告诉陆里,她该挪开视线走掉,但事实却是,她没办法挪动自己的脚,哪怕一分一毫。
不可否认的是,这样子的顾北,对于来说,也具有同样效力的吸引力。
不乖的顾北也足够可爱。
陆里曾经这么对他说过,但此时此刻,她却对自己有了几分唾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