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德被清冷的丹凤眼看得竟生出一丝心虚,瞅到青瓷茶杯满七分的雀舌茶,举起杯饮了一口茶。
他们的相识源自于一场意外,郁文德去年受皇命前往汝州办事,回京途中遭遇刺杀,来者武功高强,杀气腾腾,幸亏裴怀安路过救他一命。
男子有逸群之才,武功深藏不露,六皇子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宝,好说歹说,死缠烂打。
对方勉强答应归于麾下。
事实证明,六皇子眼光很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裴怀安的作用可不小。
郁文德好几次以为自己想法很周时,对方都会说出比他更完美的法子。
时间久了,他有事直接问裴怀安,省了时间。
这一回被问,思索片刻后肃声道:“应该想办法救左元驹出来,首先要帮他洗刷冤情,当时他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以最快速度传遍大胤朝,引起当时大批科考学子共鸣,造成动荡一时,父皇盛怒,一气之下把人关掉诏狱,同时也命宋暨严查此事。
这件事查了那么久也没有一点风声,唯今之计,就是让左元驹写千字悔过书呈于帝桌,希望父皇网开一面。”
裴怀安嗤笑:“要是肯写,也不至于现在还在那里待着。”
郁文德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左元驹这人死脑筋,从始至终没有感觉自己有错。
是,他的行为是没有错,可是不应该公然反抗揭露,让当朝皇帝颜面无存。
更是引来千千万万学子对大胤官场的口伐笔诛。
兵部尚书为保住儿子的命,可没少跑。
裴怀安依然望着窗外的街市,节骨分明的手摩挲着青花瓷杯盏,光滑的瓷器上摸不到一丝纹理。
他处之泰然道:“朝中大臣纷纷站队,宋暨依然保持中立原则,这次接的科考案一直靠自己,若我们能帮其解决难题,顺势把他拉入局中,这件事办得好,可收兵部尚书左文翰与汴京巡抚宋暨两员大将。”
郁文德试探道:“那此事交给你去办?”问完他又后悔了,怀安肯为他出谋划策已是不易,平日里鲜少能使唤得动他。
却意外的得到一声回答。
“好。”
六皇子抬眸望向好友,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欲开口,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朔风?你怎么会在这里站着?莫非你主子裴怀安在里头?”
郁莲带外甥徐景曜来芙蕖坊用完午膳,从三楼下来,眼尖看到二楼一个厢房门口站着裴怀安的手下。
这不是一早硬气来公主府退礼的护卫么?
早上这人走得急,现在在这里遇到了,呵呵。
一袭华丽红裙落地,眉目间秾丽暗藏的小公主,牵着一个可爱小男孩步履轻盈走来,背后跟着两个侍女。
朔风背后一寒,怎么遇到这煞神公主了?
他硬着头皮微微弯腰,执礼道:“草民参见昭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