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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章千兰收起盛怒面容,满脸忧愁,叹了一口气。
郁莲视线扫过她愁容,道:“娘,怎么了?”
章千兰看了一眼她手臂上包扎的伤,又望了望她身上带血未换下来的衣裳,转过身去,看向院中未完融化的积雪,哀伤道:“娘不知你为何得罪了东厂,真正的原因你也不会说,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能平平安安。”
自从掉进湖里后,出来后的莲儿跟之前多了一丝不同。
她又何尝看不出来呢?性格变得活跃一些了,主意也比之前多,做母亲的也能理解。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导致人的性格都变了不少。
也在情理之中。
郁莲不忍心她这样,不露声色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是督主问我几个小问题,我回答得不好,才去东厂走一遭,没什么事,娘不要担心,反倒是我出嫁后,你在府里好好过日子。”
听女儿回答,章千兰脸色好些,也松了一口气,“嗯,你手臂不能碰水,这几日小心点,你这副模样,不知道你婚期能不能如期。”
说到婚期,她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莲儿春月年华,却要去嫁给这种人,她转身,认真看着女儿的脸,妄想看到一丝后悔。
郁莲处之泰然,脸上坦坦荡荡,开口道:“手上的伤没影响,侍郎老爷年龄大点好,会疼人。”
“你刚刚去东厂走一遭,不知他会不会对你的名声有别的看法。”章千兰边说边走到女儿身边坐下
母女俩像聊家常一样聊了起来。
屋内的春燕、俞姑都是自己人,说这些亦无妨。
郁莲扶了扶乱掉的鬓发,觉得它有些沉,便直接拔掉簪子,三千鸦发静静倾下,配上她仙娥生月的面容,幽韵撩人。
她凤眼看向母亲又移开,道:“不会,现在佟家跟朝廷关系紧张,盛京传闻,佟家要造反,他忙朝中的事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关注我这个小妾的事,加上东厂办事神秘,无人敢乱传,我这遭去东厂的事,只要府里的人不传出去,外人是不会知道。”
俞姑忿忿不平道:“小姐你这副粉白黛绿的模样,东厂那些人都下得去手,何等心肠啊。”
章千兰觑了她一眼,小声叮嘱:“别太大声了。”俞姑点了点头后,她才接着道:“可不是。”
春燕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话。
郁莲接话:“我这个是轻的,东厂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什么美人在他们面前,都是按规矩办事。”
章千兰劝道:“反正你下次见到督主要恭敬,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这个时代是男子的时代,我们女人若不能审时度势,焉能有活路?”
郁莲听母亲说要在裴怀安面前伏低做小,没有作声。
之前的裴怀安再如何,在她面前都要以臣自称。
现在轮到她伏低做小。
人生如梦,大江东去,浪淘尽。
章千兰看出她的不愿,道:“你答应娘。”
“哎呀,手有点痛,要休息。”郁莲坐在春燕旁边,不想回答,索性装痛把头埋进春燕怀中,“春燕帮我叫水,我要沐浴休息了,浑身是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