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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榕城之后,就没有一天好天气。
狂风夹着细雨,抽打在刘墨脸上,他踢踢马刺,跨过涨水的溪流。在他身旁,朱闵扯紧斗篷的兜帽,喃喃地诅咒着天气。
就算天气和煦,刘墨也骑得不好,而今,雨下了整整五天,路况变得十分凶险,处处是软泥和碎石。狂风卷起,漫天的雨落入眼睛。
“或许我应该留在榕城,喝着啤酒,吃着撸串,享受生活?”刘墨的脑海中闪过很多次这样的想法,他自己一身浸透的衣裳粘在身上,湿漉发痒。
脖子和肩膀则因盔甲与长剑的重量而压得疼痛,更难受的是,他已经受够了整日馒头,硬肉干,以及腌制食物的滋味。
当大军行至江临府百里开外时,白承宗却突然下令安营扎寨。
此时正值未时,刚吃完午饭,完没必要停下,而且,他们现在正在森林之中。
虽然不解,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刘墨只得听命。
马蹄声渐渐降低,吞没在润湿的绿荒中,不一会儿,耳中只剩瓢泼大雨击打叶子、树木和岩石的声响。
手下的侍从很快搭起帐篷,随后又跑出去收集燃料,在地面堆积的枝叶里深深挖掘,以求干燥的树枝。
即使这样挑选,在这潮湿的森林,仍旧花了老半天工夫,方才擦出火花。
刘墨刚坐下,打算休息,白承宗便派人来找。
来到主营帐,白承宗,朱闵,卢升以及诸位将领部到场。
“来了?坐下吧!”白承宗开口道,脸上写满担忧。
“发生了什么事?”刘墨轻声问身旁的朱闵。
朱闵的脸色也是阴霾不开,“大皇子吃了败仗!”他说,“损失了五千多人!”
卧槽!这消息够劲爆。
“朱大哥,具体点!”刘墨追问。
“白将军会向你说明!”
“诸位,静一静!”白承宗再次开口。“你在说一次。”
所有将领纷纷安静下来,一名信使模样的士兵点了点头,开始陈述事情经过。
“这怎么可能?”卢升呻吟道,“大皇子殿下到底想干嘛?怎么会想到乘夜渡河?他总该清楚这样会有何风险吧?”
“换我也会这样做!”另外一名将领开口,此人名叫封裕,正五品指挥佥事。“卢将军,您多半没到过江浑河,不然您一定知道大皇子别无选择。
敌军已经在河对岸设下防御工事,如今江临府是雨季(大夏9-10月:整个夏季风系统南撤。),一旦水位上涨,江浑河的急流,即便是几十年的船夫,也不敢轻易渡河!
不但如此,敌军只要在南岸以西岸,亦即两条河之间,各放置一支军队。就算我大夏将士都长出翅膀,也别想飞过去!”
听完这话,刘墨陷入沉思。
“大夏的信息滞后,这消息显然是几天前的,当时雨季还没来临。大皇子想乘着雨季之前渡河,支援江临城,确实没毛病!
不过可惜的是,根据信使的信息,计划被杨易之发现,渡河渡到一半就遭到河对岸周朝军队投石车加箭雨的招呼,无一人幸存!”
白承宗面色阴沉,刘墨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密布细小汗珠。
“江临的雨季会持续整个九月,大皇子的部队无法渡河,就凭我们四万人马,如何短时间击溃江临城中三万敌军?”封裕叹道,“简直是…”
“封将军,我们都很感激您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卢升道。
“还能怎么样?隔着江浑河,我们跟大皇子的联系被切断了,他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军整个江临府,谁又能阻止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