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继续跟着您行动。”他看向仅剩的狼人,这下这位狼人也要被派出去叫人了。
可还没等两人开始行动,有位巡警过来了:“警官们,那两位女仆从被关进囚车,就一直嚷嚷着要再见您们,她们说有些消息要告诉给您。”
“没……”警长说了一个单词,但很快闭上了嘴。
果然,奥尔同意了:“稍等一会,我会去见她们的。”
警长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从刚才的合作上看,警长不算是一个彻底的坏人,他也想捉住凶手,但也仅此而已,他这种“差不多就够了”的作风,让他在奥尔眼中,变成了一个极其糟糕的警察。
奥尔的“稍等”,就是彻底看完纸条,第五张纸条的最后,给了奥尔一个惊喜,竟然还有关于猪贩家的消息。
警察总局出手了,教会直接召回了那名教士,大概会把他扔到某个深山老林的修道院里去静修吧
猪贩一家的情况,奥尔不相信那个村子里无人知道。毕竟猪贩证词里能透露出,他们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活着的时候,教士屁都不放一个,他们被抓了,即将被火烧死的时候,教士冒出来要烧毁什么恶魔的居所了
奥尔摸了摸下巴,教士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在村民和记者面前,刷一波存在感吗又或者……是为了毁灭某些证据他过去还真的没朝这个角度思考过,看来一会奥丁回来,又要麻烦它了,这次是要给安卡传个消息。
正在快速飞向总局的奥丁突然感觉身上一冷,翅膀下驾驭的风都变得不听话了,它骤然下降了七八米,总算是没发生坠鸦事件。
奥尔来到了囚车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囚车里边。
外边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号保险柜的囚车,里边也是狭窄又闭塞,两个女仆的双手被铐住,被锁在同样纯铁的板凳上。
“我来了,女士们,请说吧。”奥尔坐在了靠门的地方。
“约德莱德先生并不是残忍的暴徒。”
“那天苏曼小姐没有被吓到,她甚至还去触摸一位警官先生身上的警徽。”
“对,她想把警徽拔下来,但是被约德莱德先生制止,因为那样会被发现的。”
“她还说:‘你终于做到了!’约德莱德先生回答:‘只要是为了你。’”
“她那天甚至还兴奋地询问约德莱德先生具体的杀人过程,但是约德莱德先生还没来得及说,缇娜就来了。”提到中年女仆,褐发女仆的表情顿时变得咬牙切齿。看来,中年女仆依然是她们最憎恨的人。
假如她们说的都是真的,那还是不要给苏曼小姐介绍未婚的警官了。她看起来并非是一位被骗的无辜事外人,而更像是一知情的同犯,至少也是从犯。
“约德莱德先生总是一个人吗有没有什么经常在一起的伙伴,或者仆人”
“……”两位女仆又闭嘴了。
“女士们,我知道你们想尽量帮助约德莱德先生,让他免于死刑。从我目前收集到的证据看,约德莱德先生已经是炸弹客无疑了。但是!”他加重语气,又顿了一下,吸
引住了两人的视线,“但是,他很明显只是一位年轻的绅士,还不到二十岁。”
旁边的斯科特瞟了奥尔一眼,奥尔完全当根本没注意到。
“他并不是很强健,做不到在近身搏斗中,杀死四位彪悍的警察。而炸弹客没有直接伤害到任何一条生命,虽然他吓死了一位老人,以及让两位清洁工溺死,但是过错不在他,只是这三个人倒霉,并且自己不小心。”
两位女仆点了点头,她们也这么认为。
“只要证明在警察案上,他不是动手的人,那他的命就能保下来了。”
这也是欺骗两个女仆彻底不懂法,主犯可不是按照是否亲自动手来决定的。
“我们知道得不是太多……”当褐发女仆这么说的时候,奥尔就知道,没问题了。
果然,接下来两位女仆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们开始绞尽脑汁地从记忆里寻找可以为康尼脱罪的线索。因为她们俩也明白,自己确实不懂法,所以说着说着,也就带出了更多的事情来。
她们俩都是杂活女佣,不是贴身女仆,所以,多数情况下,无法亲眼目睹发生在主人身边的事情,但杂活女佣有杂活女佣的渠道。
在她们的证词中,康尼约德莱德第一次出现在这片社区,是在两个半月前,苏曼小姐的十五岁生日宴会上——家庭越靠上,女孩的出嫁年纪就越大,索德曼也是这样。十五岁还不是正式进入社交场的年龄,需要与妈妈在一块儿,但在苏曼家这样的家庭,十五岁的苏曼小姐确实已经到了寻找未婚夫的年龄了。
那天周围几家人的未婚男性当然都来了,也有一些拿着请柬的陌生男性。康尼约德莱德就是其中最醒目的一个,即使他不是最英俊的,也不是最富有的,但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气质。想找麻烦的人,在听说他的家庭后,也立刻放弃了。
在场的最多是二流商人,或者中下层的官员,虽然有权有钱,但社会地位远低帝大教授。
而在仆人们的眼中,这位帝大助教,也有这和才华相匹配的风度,他对每一个人都很温和友善,不是装腔作势的虚伪,而是真挚的。
从那之后,这位约德莱德先生,就成为了苏曼家的常客。
他每次来都会给苏曼小姐带来一份礼物,大多是用野花和野草编织的头饰、胸花之类的,也有昂贵的花束、首饰,以及知名糕点店制作的点心,还有鞋子、衣帽。
苏曼小姐并不是很在意昂贵的礼物,会把收到的点心糖果直接扔给仆人,首饰、鞋子和衣帽则放在衣帽间的最里边,鲜花之类,在约德莱德先生离开后,就会被她扔掉。但是,她会把那些不值钱的草编小心珍藏起来,甚至在褐发女仆一次打扫房间,不小心碰到那个盒子时,一直脾气还算好的苏曼小姐突然大发雷霆,差点让褐发女仆失去工作。
他们也经常会出去玩,来接两人的马车,都是同一辆,上面有帝大的学院徽章。他们的马车夫也是同一个人,一个高大强壮,长着大胡子的憔悴男人。苏曼小姐对这位车夫也很关心,在约德莱德先生来赴约时,经常会提前嘱咐女仆照顾好外边的车夫,给他沏一杯热咖啡,端一碟点心之类的。
但女仆们都很怕他,因为他说起话来嗓音嘶哑阴沉,有一次天气太热,他没系紧领口的扣子,送饮料的褐发女仆看见了他锁骨处的可怕伤口,她根本想象不出来那是用什么伤到的,就像是一条巨大狰狞的蜈蚣趴在了他的身上。
而苏曼小姐与约德莱德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在凌晨约会。四点之前,各家都有守夜的男仆,要防备火灾、小偷或强盗。五点时,男仆们都去睡了,杂活女佣这时候也恰好起身,所以几家的杂活女佣都知道这件事——包括那位中年女佣,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但她们
也都得到了苏曼小姐与约德莱德先生给予的好处,而且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对未婚夫妻,所以没人会多事。
“……前一天她与约德莱德先生前往艺术馆回来后,小姐就很兴奋,她一直都面带笑容,经常会小声哼唱着歌曲。我在擦地的时候,听见了她的贴身女仆询问她,小姐说,因为今天的奶茶十分合她的口味。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
“杀人的一定是那个马车夫!”
“苏曼小姐或许是命令了马车夫为她杀人,约德莱德先生只是无奈的恐惧和害怕之下,为他们运送一下尸体罢了。”
两位女仆从最初的尽力将康尼捞出来,到最后已经变成康尼是受害者了。
她们一直在尽全力地美化康尼,证词里夸张与片面的部分不少,但有些基本情况可以认为是真实的。那就是苏曼小姐撒谎了,一、她认识车夫。二、她提前知道康尼会对四位警察动手。三、她早已经知道炸弹客的存在,甚至是一位同谋,当然,这一点存疑。
而这些谎言的作用……是将罪责全部推到了康尼约德莱德和约德莱德教授父子俩的身上。
奥尔从囚车上下来,紧皱着眉,斯科特问他:“您发现了什么紧要的证据吗”
“这些情报,即使车里的两位女仆不说,其他仆人的证词里,也会暴露的。但如果不是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会继续去收集证词”
虽然脸上有些发热,但斯科特还是选择了诚实:“是的。如果是我,案子在刚刚就已经结束了,只要约德莱德父子那找到进一步的证据,而之后再也没有发生糟糕的爆炸,那我就可以等着升职了。
不过,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们无法解决像是炸弹客与缎带杀手这类案子的原因吧”
这番话有马屁的成分,但也是斯科特的真心。他是怀着学习的心情来的,在发现奥尔的破案手段“只是”一些很容易借鉴的方法后,甚至还产生了些轻视的想法。但或许,他最该学的不是方法,而是态度吧
奥尔叹气:“如果我继续查下去,总局会阻挠我吗”
“您是……所以不会。”
他不只是血族们想推出来的偶像,同时也是血族的王储,血族们必然要给予他更多的尊重。
“那就好。”面对事实,奥尔必须得承认,这个身份除了零花钱增多外,还是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