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找到人 [二更合一](2 / 2)

两人骑车回到三进大杂院,先是去了田家。

此时,田文斌正在做饭,见他们来了,立刻笑脸相迎。上次的事,他很感谢沈城东。

三人进屋,姜柔把罐头放到桌上,关心地问:“李婶呢她最近还好吗”

田文斌端来两杯白开水,回答:“还行,能认得我,但不爱说话。”

“那天的事,她有没有想起来”

田文斌无奈摇头,表示没有。

从田家出来回到中院,唐真正忙着煮中药,姜柔嗅了嗅,竟发现恶心的毛病好像没了

她拽了拽沈城东的胳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男人眼露惊讶,嘴角噙起一抹笑。

回到家刚进门,陈爱荷便把一块尿布塞进姜柔手里,说道:“一会儿你姑带着吴大夫来家里吃饭,我忙着做饭呢,你去给豆包换块尿布。”

“!”姜柔很震惊地问:“他们处对象了”

这也太快了吧

见她反应这么大,陈爱荷有被安慰到,因为她当时听见,也被吓了一跳。

“是处上了,这不,你姑非要带回来让你爸过过目。你说都在一个院子住着,谁还不知道谁啊,有啥可过目的。”

以姜文芳以往的尿性,陈爱荷不太看好这段关系。

姜柔忙着给豆包换尿布,也就没再多问。

等她忙完孩子的事,姜文芳带着吴庸和钱国多来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热热闹闹,吴庸很拘谨,还和姜德山握了手。

这不是姜文芳第一次带对象来家里吃饭,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姜德山要比吴庸淡定得多。

“小吴,你快坐吧。”

“欸,好。”吴庸找地方坐下,腰杆笔直,中规中矩。

姜柔在旁听着,忍不住吐槽:得,吴大夫都变成小吴了。

紧接着,双方开始闲话家常。

吴庸不仅是个老光棍,而且还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院子里的人都偷偷叫他天煞孤星。

也是因为这个,很少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就算介绍了他也看不上人家。

至于他为啥看上姜文芳,只能说是虫合/蟆瞅绿豆看对眼了。而且他们一个是天煞孤星,一个是克夫命,谁也别嫌弃谁,正合适。

钱国多坐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对这即将成为后爹的人完全不感兴趣。

姜柔见状,悄悄怼了怼他,然后把人叫到里屋,调侃道:“你看你这态度,怎么,我姑要嫁人,你不高兴啊”

钱国多打了个哈欠,很无所谓,“高兴啊,我只希望那男人能命硬点儿,别在结婚前出事或是把我妈甩了就行。”

都说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但是有些事儿不能不信玄学,可惜,姜文芳是妥妥的唯物主义者,绝不认同自己是个克夫命。

想到陈瑶的拜托,姜柔把他拉到椅子上问:“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看你无精打采的”

提到这个,钱国多很激动,“我每天早晨四点钟起来背药名,你说我能不困吗我这后爹真是后爹,对我太狠了!”

姜柔被逗笑,倒觉得这是好事,俗话说严师出高徒,不好好学习怎么能有出息

“对了,陈瑶还问你呢说最近没看见你。”

钱国多刚刚还挺精神的,听完这话立马就蔫了,“她还问我干嘛那天我等到后半夜她都没来,人要脸树要皮,我总不能一直缠着她不放,而且…那样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姜柔越听越奇怪,完全没弄懂他的意思,“你哪天约她了我怎么没听她说啊”

“就送书那天,我在书里夹了张纸条,想约她第二天看电影,如果她喜欢我就赴约,如果不喜欢就不赴,结果她真的没来。”

说到最后,钱国多都快哭了,毕竟才刚满十八岁,经不住事儿。

姜柔满头问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吃晚饭时,姜文芳和吴庸提起了结婚的事,他们觉得各自年龄都不小了,而且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不需要再磨合,挑个好日子把证领了。

身为兄长,姜德山觉得还是要嘱咐几句,“结婚不是过家家,像以后谁管钱,要不要孩子,这些问题你们都商量好了”

还没等姜文芳回答,吴庸先行一步回答:“我这人花钱大手大脚,钱归她管,我能省心。至于孩子,我没打算要,你们也知道我是啥命……”就怕生下来会被克死。

众人听后,各有所思。

陈爱荷心想:这不就是妥妥的大冤种么

老话讲,不会说话的孩子不能走夜路。

今天因为姜文芳的到来,姜柔他们在娘家吃完晚饭已经是七点钟了。

望着外面的夜色,陈爱荷让他们带着孩子在这里留宿一晚。姜德山又被赶去跟孟书阁睡。

正好姜柔有块布料,想让师岚帮忙做两件夏天小褂,便留下了。

经过这段时间学习,师岚的手艺还算不错,帮街坊四邻做件简单款式的衣裳已经没什么问题。

灯光下,师岚脚踩缝纫机,温婉娴静。

姜柔看着她,好奇地问:“嫂子,你和我哥当年是怎么处上对象的我记得你俩好像是自由恋爱。”

提到姜博怀,师岚眼里含笑,“那时候我俩一个学校读书,有一次他坐在学校墙头往下扔纸飞机,正好砸到我,我抬头看他,他没道歉反而说这飞机长了眼睛,专门往漂亮姑娘上砸。后来…我们就处对象了。”

说到最后,她难得露出一抹娇羞,看得姜柔心里酸酸胀胀,心想:如果大哥还活着,该多好……

晚上,母女俩坐在炕沿边唠嗑。

陈爱荷也提到了姜博怀,说他从小调皮捣蛋让人操碎了心,长大后才安稳,结婚后更像变了个人十分顾家,可惜命短,连姜晓文出生都没能看见。

姜柔跟着心情低落,这时,炕上的小家伙们忽然“咯咯”两声,她转头看过去,只见原本平躺的小芒果竟然会翻身了!

此时,本该养伤的刘美凤在夜深人静下偷偷来到前院,她轻轻敲了敲张家的窗户,很快里面传来张天柳的声音:“谁啊”

“天柳,是我~”怕被别人听见,她猫着腰,尽量压低声音。

紧接着,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张天柳从里面走出来,先是环顾一圈四周,然后才说:“您怎么来了不是让您装病在家养着吗”

刘美凤脸色涨红,回答道:“我实在担心,要不我把那钱退回去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张天柳把她拽到胡同某个拐角处,“美凤姨,这事没有回头路,我表哥对那孩子特别喜欢,而且钱您已经收了,怎么能反悔呢”

刘美凤欲言又止,十分后悔一时见钱眼开干了糊涂事。这都怪唐心!把家里的钱全卷跑了,她才会想从别处找补回来。

“真不能退万一哪天李巧芬想起来咋整我总感觉她那天一定是看见我了,所以才会在火车站。”

“这钱真不能。你怕李巧芬干啥她一个疯子,说出的话谁能信啊而且那孩子也不是咱们拐来的,而是他亲爹亲妈卖的,你怕啥”

刘美凤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这才稍微放心。

她不再闹了,张天柳心思一转,问起正事,“美凤姨,您不是说唐大哥快回来了吗他什么时候到家”

“他呀…快回来了。”刘美凤回答得比较含糊。

本来她是想把张天柳介绍给唐策的,但经历了卖孩子这事,她忽然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这丫头胆子太大,好像不适合做她家儿媳妇。像是看出她的犹豫,张天柳说:“美凤姨,我给您买了十斤精/白/面,哪天我给您拿过去。”

刘美凤听了眼前一亮,心想:找个爱补贴婆家的儿媳妇,好像也行。

次日上班,趁休息时间,姜柔把昨天遇到钱国多的事告诉给陈瑶知道。并问:“他说书里夹了张纸条约你一起看电影,但你没去,有这事吗”

陈瑶听了一脸懵,“没有啊,我没看见什么纸条啊”

姜柔诧异挑眉,“纸条是不是弄丢了他误会你不想跟他处对象,所以没去电影院。”

陈瑶很着急,“我真没看见,不信,我把那本诗集拿过来给你看。”

猜她不会说谎,姜柔没让她真的去拿。

“如果是误会,解开误会就好了。国多以为你拒绝了他,所以没敢再找你。”姜柔说到这儿,沉默一瞬,继续道:“假如你不想跟他处对象,也就别再给他希望了。”

希望再失望,反反复复,换谁都受不了。

陈瑶目光纠结,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的。

上班时间,两人没再深聊。

回到办公室,姜柔跟她聊得有些口渴,想倒杯水喝,暖水瓶却是空的,她拿着暖水瓶去一楼水房接水。

好巧不巧,在经过车棚时,再次偶遇那位给她苹果的老奶奶,老人也看见她,热情地打招呼,“你最近怎么样啊自从你搬走之后,我这心里空唠唠的。”

姜柔拎着暖水瓶走近,眉眼带笑,“我也挺想您的,如果您下次想我,可以去二楼,我在新闻组上班。”

在家属院住,姜柔猜她应该是哪位同事的母亲。

老人点头答应,保证下次一定来看她。然后走进车棚找自行车,打算骑车回家。

姜柔见她是骑自行车来的,惊讶出声:“您有眩晕的毛病,怎么能骑车呢”

老人把自行车推出来,拍了拍车座表示没问题。可她这话刚说完,忽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差点没晕过去,就连自行车都扶不住了。

看到这一幕,姜柔忙伸手扶人,自行车虽倒地,人是扶住了,“您没事吧”

老人还没缓过来,只能慢慢摆手。

姜柔陪着她慢慢缓,想到她亲人应该在这里上班,于是轻声询问道:“要不,我送您到楼里休息一会儿吧这自行车是不能骑了,我也不放心您一个人回家。”

老人那张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一丝血色,她点头说“好”。

在老人的指挥下,姜柔扶着她慢慢走进主楼,再顺着楼/梯上二楼,接着上三楼,拐弯,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最后在广播电台台长办公室门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