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姜柔陪着沈兴旺聊家常,其实注意力全在沈城东身上。
她总感觉有事发生心里有点慌。
没过一会儿,沈城东冷着脸走回来,对着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小柔,你跟爸妈在家里呆着,我出去一趟。”
姜柔点头说“好”,想了想实在不放心,便小跑追了上去。
“你去干嘛”
在院门外,沈城东转回身,犹豫一瞬,选择实话实说,“我去找人算账。”
瞧他一身戾气,姜柔担忧不已,“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许冲动,有话好好说。”
“放心,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随即,沈城东把小五那些话重新讲述一遍,眉头紧皱。
姜柔听完有点蒙圈,“怎么会这样难道老四才是捡来的”
沈城东被她逗得轻笑,“你没见过老四,其实他和妈长得很像。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回来。”
“嗯,好吧。”姜柔乖乖留在原地,没再跟去。
另一边,沈城东来到村西头的一处平房。刚想上脚踹,忽然想起姜柔的嘱咐,便抬起右手,用力敲响院门。
“来了来了!这是谁啊门都快被你敲坏了!”
院子里的人很不耐烦,待打开门看到沈城东的那一刹那,表情有瞬间龟裂。
“你,你怎么回来了”
沈城东淡淡瞥他一眼,径直走进院子,“村里那些话,是你传出去的”
沈二一听,急了,“你可别冤枉好人,我没有!”
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我和老四是亲兄弟,怎么可能害他”
“你知道是谁干的”沈城东目不转睛地看他,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沈二不自觉地猛咽口水,还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有一次,大哥跟别人喝酒,不小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估计是那人传的。不过我不知道,他为啥要说老四是捡来的”
“他是谁”
“是沈树林。”
沈城东收回视线,沉思两秒,转身就要走。沈二见危险解除了,赶紧笑嘻嘻地凑上去,“我听说你现在是城里运输队的司机可真能耐!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也给我找个活儿干啊啥活都行,我不怕吃苦。”
“不怕苦就好好种地吧,别竟想些没用的。”
沈城东冷着脸离开,把沈二气得牙痒痒。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很多村民干了一上午农活,准备回家吃饭午休。
有人见到沈城东,便热情地打招呼,那态度犹如见到亲人。
毕竟,他现在是运输队司机,这在整个村子都算是光宗耀祖的事。
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沈城东来到沈树林家,刚巧碰见干完农活的他。
沈树林眼底闪过心虚,笑着问:“城东,你啥时候回来的”
沈城东捕捉到对方的反应,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传那些谣言”
“!”沈树林看着他逐渐握紧的拳头,下意识想跑……
一个多小时后。
在姜柔的惦念下,男人终于回来了。
她连忙迎上前,拽起他的衣袖检查有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见其毫发无伤,这才放心。
“怎么样知道是谁在传谣吗”
“知道,已经问清楚了。”与其说是问清楚了,不如说是打明白了。
有些伤,表面看不出来,对付小人就得用恶人的方法。
沈城东看着单纯的她,不打算告诉她这些糟粕事。
姜柔把他拉到一边,好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人看上了老四没过门的媳妇,想用这损招把两人的婚事搅合黄了。谣言这玩意,没有实质证据,是解释不清的。”
只要沈家拿不出实质证据,就没人会愿意嫁给父母不详的人。
“到时候他再趁虚而入,没准真能把人抢过来。还有就是,他看我不顺眼,想通过这件事让老四和我变得生分。”
“这人真是坏透了!”姜柔听得很生气,恨不得找对方踹他两脚。
见她这么气愤,沈城东愉悦地勾起唇角,“走吧,咱们进屋去,那人不会再使坏了。”
“那老四的婚事要怎么解决”
“只要把我的身世传出去,老四就没事了。”
姜柔还想问更多细节,却被男人转移话题道:“隔壁李叔家的大黑生了一窝小狗,你想看看吗如果喜欢,咱们买一只回去养。”
看出他不愿多说,姜柔也就顺着话题问:“狗崽几个月大了我还没养过太小的狗。”
“好像才一个多月,先去看看,如果有合眼缘的,让李叔给咱们留着。”
到了晚饭时间。
沈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见到沈城东他们,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扬,顿时精神百倍。
“哥,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差点又和你错过了。”
“小柔,这是四弟。”
“老四,这是你嫂子。”
看着眼前像仙女一样的三嫂,沈四不禁羡慕三哥的好福气。
很快,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刚要吃饭,就听门外传来沈二的声音。
“爸妈,我们回来了!”
这一声让所有人脸色一沉,沈城东站起身去开门,沈四见状也跟着起身。
见大家都在吃饭,沈二咽了下口水,他把老大沈一往前推了推。
“城东,大哥是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沈城东警告道:“爸妈都在,你想说什么”
沈二立刻收回话,变成了,“我们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看看。”
其实他们是来道歉的,不过倒是忘了,父母并不知道内情。
这时,沈一露出讪笑,不复以往的嚣张跋扈,“老三,以前的事,你别跟大哥一般见识,咱俩以后还是好兄弟。”
沈城东没说什么,而是搬来两张凳子叫他们坐下来吃饭。
这一举动在两兄弟眼里纯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们吓了一跳,忙推辞不吃,扔下带过来的礼物,随便找个借口溜了。
大家虽懵,却没挽留。
饭后,姜柔偷偷问:“他们为什么要来赔礼道歉啊那事也不是他们传的。连饭都不吃就走了,真逗。”
沈城东没告诉她:因为他们怕挨揍。
这一夜,两人留宿沈家。相拥而眠,特别安分。
第二天,苗玉珍往布兜子里装了不少小咸菜和桃子,还有菜园子种的应季蔬菜。
说是城里菜贵,他们这里的菜不花钱。姜柔收下这份心意,和沈城东拎着两兜子东西回城了。
等他们走后不久,旺水村都在传,原来沈家老四是亲生的,沈城东才是捡来的,难怪他跟沈家人长得都不像……
从沈家带回来的桃子,姜柔分出一些给父母送去,来到三进大杂院,陈爱荷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唐家刘美凤坐在她对面也在洗衣服。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怕他俩又掐架,姜柔拉着陈爱荷进了屋。
“你拉我干嘛啊是我先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她要是敢找茬,我就踢她!”
姜柔把一兜桃放到桌子,颇为无奈,“妈,你俩加一起都快一百岁的人了,吵了二十年难道不累吗”
“这能怨我吗是她小心眼儿。”
话说当年,陈爱荷和刘美凤从出生就是邻居,因为性格不同,两人的关系一般般,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有个媒婆先是给陈爱荷介绍了对象,那男人正是刘美凤现在的丈夫唐广安。
陈爱荷嫌唐广安个子矮就没相中,但唐广安相中她了,追了好几个月才彻底放弃,转头娶了刘美凤。
好巧不巧,两人结婚后依然住在同一个大杂院。自那以后,刘美凤就像得了心病似的,什么都要跟陈爱荷比。
比男人,比家庭,比工作,比子女。
姜德山是机械厂的八级钳工,父亲又是军人出身,人人敬重。
无论是家庭还是工作,她都比不过陈爱荷,只有子女方面略胜一筹。
平时,陈爱荷懒得和她一般见识,除非对方蹬鼻子上脸,才会狠狠干一架。
“对了,你去婆家怎么样亲家的身体还好吧”
“他们都挺好的,对我也好。”姜柔犹豫一瞬,没把沈城东的身世说出来。
“你们晚上在这儿吃吧,你爸这两天心情不好,让城东陪他喝点儿。”
姜柔多少能猜到一些,“姜秋雨又怎么了”
“她最近没来,是你爸自己想不开。”陈爱荷不愿意多谈她,又转移话题道:“你和城东结婚都快三个月了,你肚子没什么动静吗”
“什么动静”姜柔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