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甚至是上千年鬼门大开都难得一见的大魔物。
呼啦一声,天空闪过一片阴翳。
侍女抬眼看去,便见到一个身量巨长的长翼魔物正俯冲朝他们袭来,她眼皮一抖,做好了与它搏命的准备,然后就见它身姿一拐朝着旁边冲了过去。
傅柔手一抖,飞快的念着符咒启动语,然后朝着魔物一丢。
硕大的白光剑芒顿时便朝着正准备落下爪子的长翼魔物劈了过去。
似是没想到她人看起来小小的,竟然有这么大威力的招数,长翼魔物没反应过来,翅膀瞬间便被削掉了半边。
韶淮景的剑意十分纯正凛然,哪怕是深渊魔物遇到了也如同被刀削的豆腐一样,轻易的就分开了两半。
只是傅柔没想到——
它会再生。
仅仅过了片刻,长翼魔物的翅膀便又重新长回来了,它仿佛没什么感觉一般重新朝傅柔俯冲而来。
傅柔撒腿就跑,边跑边朝后面扔着手里的符咒。
因为追着她的根本就不止那一个天上飞的,还有一堆地上爬的呢!
蕴含十足杀意的剑招就这样一会一个,炸的地上到处都是坑和破破烂烂的怪物残肢。
最后等傅柔终于扔完了手里的符咒时,那长翼魔物的双脚也已经勾住她了。
傅柔累的气喘吁吁和它大眼瞪小眼,它极其人性化的朝她眨了眨眼,然后直接拎着她朝着空中飞去,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鬼门返回。
中途其他的会飞魔物想过来沾边都被它以痛击打了回去。
它狠戾的嘶鸣,表示这是它的所有物。
但其他的魔物也根本不怕它,纷纷冲上前丝毫不畏惧的跟它打了起来。
在空中像是被老鹰叼着的小鸡仔一样来回晃的傅柔很是艰难的捂住了自己漏风的裙子,以防止裆里窜风。
她看着地上丝毫事情都没发生的侍女心里生出了十分羡慕的情绪。
为什么被怪物追的人只有她一个,为什么她可以在地上如此悠闲,而她却要被吊着在空中窜风。
她真的好累啊。
别说她觉得奇怪,侍女也觉得奇怪。
这些魔物就好像冲着她一个人来的似的,对别人丝毫提不起兴趣不说……
甚至还会围着她对同类大打出手。
好像她是什么稀罕物件一样,这实在是罕见。
空中魔物之争还在继续,傅柔身子被摇摆的有点想吐,一张小脸更是被风吹的煞白。
她现在应该是有点晕魔物了,不然她怎么好像看见了掌门的身影。
等等……那好像就是掌门。
一道灿然的白芒从天边映起,划破大半边天,径直朝着还在自相残杀的魔物袭去。
傅柔被亮光刺的眯起眼睛,敏感的角膜浮上了一层泪水。
下一刻她感觉身子一松,整个人便朝地面开始自由坠落。
在她以为要跟地面亲密接触砸个稀巴烂的时候她被一个泛着微冷雪凝香气的怀抱接住了。
韶淮景揽住她的身子,微冷的眼眸不带丝毫感情波动的单手又朝着大批朝他聚集而来的魔物挥去。
正在不分白日黑夜缠斗的二人也终于感知到了这道映破天际的剑气。
谢青衣猛地脸色一变,“糟了。”
他丢下还没打过瘾的花祈,连忙化为丝缕鬼气朝着鬼门的方向赶来。
鬼门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影响,此次冒出的妖魔鬼怪似乎比往日多。
甚至他能感知到那些本来对现世不感兴趣的深渊下层的大魔物都有些蠢蠢欲动。
这简直是万年难见。
谢青衣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虽然他已经预见了会有多么糟糕,但还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糟。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魔物的血腥气和残肢断体,甚至连天空都被遮蔽了大半。
忽的空中飘来一股浅淡的香气混合着血腥气进了谢青衣的鼻子,他面色微凝,视线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
周围密密麻麻的魔物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抬手祭出红伞,以伞面为媒介聚集大量鬼气。
大片阴翳从地面生出,从伞面扩散发出遮天盖日的纯黑网罗,很快这些网罗便朝着魔物拢去,将它们如同被一网打尽的鱼一般通通朝鬼门逼去。
此时韶淮景已经将大部分魔物都压回鬼门去了,留给谢青衣的只有一部分,不然光是凭他自己根本是没有办法制止这次鬼门暴动。
眼看剩下的魔物都在谢青衣的可控范围内韶淮景就收手了。
他垂眼看向在窝在他怀中十分乖巧的少女,心头浮上了一层不明的软火,那股软火从她手指扣在他胸前的位置逐渐朝着旁的地方蔓延。
很快他半个身子都软麻了。
傅柔本来见韶淮景在打怪所以不好意思出声打扰,眼下见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便想从他怀中退出。
只是她刚退后一步,肩膀便被按住了。
她抬眼朝对方看去,便见他冷清的眼盯着她,微动的唇意味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可在这个档口,傅柔突然想到了她昨晚的噩梦。
她瞬间下头,瑟缩的退了一下,眼里满是抗拒。
虽然那抗拒的神色只出现了一瞬,但还是被韶淮景捕捉到了。
她在怕他。
韶淮景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心下原本缓慢躁动的微火忽的燃烧猛烈起来。
“唔。”
他闷哼出声,捏着傅柔肩膀的手臂缓缓滑落,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掌门!”傅柔见他突然软了下去,连忙伸手扶他,只是这毕竟是个身体结实的大男人,以她的力气来搀扶他真的很吃力。
见她被自己压得矮了一截,连脸蛋都泛起了吃力的红,韶淮景不禁想起一开始,她就害怕他,躲着他,甚至连话都不爱与他说。
他以为那都是她怕生,不爱和生人打交道而已。
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竟然还能从她眼里看到这种情绪。
她为何怕他。
为何要怕他。
越想韶淮景身子越热,他以为是业障又开始在作怪了。
实则是他又动了情/欲。
情蛊的作用是要么不发作,要么一次比一次折磨人。
韶淮景还没意识到,他现在已经到了一想到傅柔就会浑身会发软的地步了。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因爱欲而堕落。
“你厌恶我吗。”
傅柔正在想是将他丢在地上还是就这么维持十分艰难的姿势时就听跟他问了这么一句话。
傅柔有些怔愣,她抬眼朝他看去,便见他如玉的面颊泛起了淡淡的绯色,但那双眸子却是冷静到了极点。
“掌门,您这是……突发恶疾了吗。”
傅柔咽了口口水,她还以为掌门那个什么火的怪毛病已经好了呢,没想到现在这是又犯病了。
“回答我。”
韶淮景十分执着她的答案,根本不容她将话题岔走。
傅柔认真想了一会,韶淮景看着她垂头思索的小脸,万年平静如波的心跳忽然促动了一下。
而后是一下又一下,缓慢而递进的加快。
他在期待着……
期待着她的答案。
少女抬起久思过的小脸,对上他视线以后眸色真诚的说道:“不厌恶。”
少女的声音轻软甜蜜,韶淮景眸色微散,心中本就炙热的火顿时越发旺盛。
他垂首将额头抵靠在少女的肩上,大片墨发从他肩侧垂落,受到万人敬仰的掌门,垂着睫,敛着眉,很是低微的说道:
“永远……不要厌恶我。”
鼻尖满了少女芬芳的气息,万年来理智又冷静的韶掌门头一次放任自己软在了少女的身上。
他近乎沉迷的放纵自己享受溺毙在少女的香气里。
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线,彻底断了。
傅柔现在还不知道她的普通安慰话彻底将一个高山之岭拉入了尘世,如果她知道了,她肯定会狠狠扇自己一个巴掌。
她现在只是单纯的觉得掌门心情不好,大概需要安慰。
毕竟谁旧疾复发身子都难受,她之前来大姨妈的时候她也难受。
估计掌门跟她那个也差不多
她也不知道身体里头放把火是什么体验,反正听着就很难受,他要是靠着她肩膀能好一点就靠吧。
大不了她多麻一会,总比之前对她又啃又亲的强多了。
在傅柔眼里这就是她一个小辈对掌门的尊爱,只是这在姗姗来迟的花祈眼里就是为老不尊的韶淮景耍流氓故意占徒弟便宜。
他眉头一竖,当时就上前将傅柔拉开了。
“韶淮景,我没想到你竟然还对自己的弟子做出这种……”
花祈目光落在韶淮景的脸色后语句顿住了。
不怪别的,只因他从未在对方这张冷的跟十月寒冰的脸上看到过任何别的情绪。
更别说是这种眼尾泛红,眸光带着渴求,类似于求爱似的迷蒙表情。
这简直一上来就震惊他姥姥家。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韶淮景了吗,难不成这是被下药了
本来花祈只是半开玩笑的想着,毕竟这片大陆放眼望去有几个能给韶淮景下药的,只是想着想着想,花祈就愣住了。
难道……
他目光骤然清醒,视线在傅柔和韶淮景之间打量,见后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少女,薄白的皮肤晕着红一副x求不满的样子,他故意挡在对方视线前让他只能看见自己,看他作何反应。
只见他略微烦躁的拧起了眉,瞧着花祈的视线也满了冷色,同时又因为失去了少女的身影而泛起了些微焦躁,仿佛心里都生出了患得患失的不安感。
花祈见他这副表现心直接凉了,不好的预感直接当头像发大水一样浇在了心里。
不会……吧。
情蛊是对着小东西发作的
他……对着自己的徒弟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