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棚内。
男人坐在高脚椅上,闭着眼,低低哼着温矜给的那段旋律,脚下打着节拍。
看上去很享受音乐带来的安逸。
如果有人见到这幅画面,大概都会觉得他是个很安静的男生。
棚外。
温矜站在录音台前,双手抱胸,就那么看着他找音律节奏。
助理知道两人在商讨大事,之前一直很安静。
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哥喜欢写东西,但又懒得跑录音室,索性自己在家弄了个,除去睡觉,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这琢磨新歌。”
“要不,也不能写出那么多好听的歌。”
温矜安静听着,时不时嗯一声,眼神却是一直瞧着棚内的江鹤眠。
在助理安利的乐不思蜀的时候,冷不丁出声问:
“他嗓子坏到什么地步了?”
助理喉头一哽,无法作答。
温矜转过头看他,眼神认真,“如果不能确定他的状态,我不会把这首歌交给他。”
以一个破损的嗓子去勉强唱红豆这首歌,那是她无法容忍的。
她记忆里的每一首歌曲,她都有责任将它们完整呈现出来。
绝不能有一丝差错。
江鹤眠推开门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懒懒倚靠在门框上,散漫道:“急什么,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得了?”
温矜没什么别的反应,点点头,“那开始吧。”
她只给了一段词,江鹤眠也只用试一段。
伴奏响起,他刚出声唱了两个字,温矜抬手打断。
“停,你音太低了。”
江鹤眠挑了下眉,出乎意料,好脾气地点点头,示意再来一次。
音乐响起,温矜再次打断。
“停,咬字太重了,这不是
ap,情绪缓一点。”
一分钟。
“慢了一拍,再来。”
五分钟。
“节奏不对,再来。”
来来回回,试唱这么一小段de,花了半个小时。
等温矜终于点头时,助理感觉自己都疲惫了。
看着走出来的江鹤眠,连忙上前。
边把水递过去,边打量人脸色。
生怕江鹤眠暴走。
就算是稻草人,被来来回回打断这么多次情绪,也该有点小脾气了。
但,出乎意料地,江鹤眠看上去还不错。
眼角的笑意做不了假。
他把水推到一边,走到埋头整理方才试唱素材的温矜身后。
几秒后,冷不丁地搭上人肩膀,感受着身下人微不可见的一抖,像是把方才的憋屈报复回来了一般,神情都愉快了些。
面对温矜停住的动作,权当作没看到,面不改色夸赞道:
“竹卿老师好能,写歌写谱,居然连这些也会用。”
被人熟稔地搭住肩膀的那一刻,温矜神情瞬间冷淡下来。
只感觉心底的那点不快突然燃起了火焰。
微弱,但没法忽视。
江鹤眠长得高,又站在后面,自然看不到人的神情。
他看不到,可助理看得到啊。
助理眼见着神情一贯平静温和的温矜冷了脸,一时都快急出声了。
江鹤眠性子浑他知道,但眼瞅着,犯浑犯到救星身上去了,还在那自个乐呵着。
助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报复的人没给反应,江鹤眠倒是自觉无趣。
眼神落在温矜面前那堆复杂的按键上,眸色渐深。
虽然还不确定那张钢琴乐谱到底是不是温矜写的,但这人实在有些离谱了。
能写歌,能谱曲,还会操作录音室这些专业的东西。
而且,要说这人没有自己的工作室,他一万个不信。
除非这人
“你之前还给谁写过?”江鹤眠拧着眉,问。
温矜沉默。
“你之前是谁的专属吗?”他又问。
温矜依旧没反应。
江鹤眠本就不是有界限感的人,此刻耐心被消耗的太多,也顾及不上什么。
直接就上了手。
旁边助理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一道冷的要掉碴子的声音。
“再碰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