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似笑非笑地看着,胆敢在他面前出声威胁的楼兰主使。
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对方,而是看向了那些前来助阵的朝臣们,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爱卿们怎么站得那么远,来来来,朕来听听,你们不去办公反倒跑来这西夷馆,是为了何事如此大动干戈?快说与朕听听。”
这话说得好像周乾根本不知道事情如何,突然来此似的。
可在场的朝臣们与这位马背上守天下的皇帝,共事许久,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周乾的伪装。
特意这么问,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若是此时说无事,仅是凑巧路过,便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但这些朝臣们不是路过来看热闹的,他们是来凑这个热闹,还要将周静娴与宁家拉下马的,如何肯走?
他们朝着其中一个武将看去。
那名武将与他们心思一致,在来的路上也早已商量好了应对之法,见状便挺身而出,对着周乾抱拳一拜行了一礼后,粗着嗓子大声宣告。
“回陛下,我们是听闻娴郡主与楼兰商人之间起了争执,为防止事态扩大,特意前来察看的。”
武将也是京卫军中的一个将领,尽管无令不得带兵进入城中,但确实有对京城治安起监督作用的职责。
周乾又看向另一名武将。
那人同样抱拳一拜,眼睛也不眨地撒着谎话。
“我是听说这里有人打架,想着赋闲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想前来助阵,没想到却是娴郡主在吊打一些手无寸铁的楼兰商人,以武欺人,实在是让人不齿。”
朕感觉你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武将,还有脸说“以武欺人”,也是挺不齿的。
周乾深吸一口气,不等其他朝臣诉说他们的诸多借口,手指着一个皇亲。
“你们来这里又是为何?”
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
那都是别人家的人。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
宗亲可不一样。
他们犯了事就像是那烫手山芋一样,处理不好便是大患,可若他们真的与楼兰人勾结,那便只能重新扶持几个年轻人,接替他们的位置。
相信高祖定当能够明白朕为了周姓皇朝的一片苦心。
大兴高祖明不明白周乾还不清楚,但眼前的皇室宗亲好像是不知被谁灌了汤。
面对着周乾搭的台阶,他们不仅没有上去,还把台阶砸碎了踩在脚下面。
“陛下,我们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这位宝贝娴郡主,在安宝楼闹事,那安宝楼的安国舅好心劝和,她却不识礼数,将事情闹大,我们再不来管管她,难道让她继续丢人现眼吗?”
“陛下,我认为娴郡主做事肆意妄为,因为自小没受过皇家教养,有失体统,并且她擅自使用武力,仗着手里有兵马就一意孤行,实在危险,还请陛下收了她的兵权,再从宗族里另觅合适的人来维持比试期的京城秩序才对。”
连两个武将都知道扣上礼义道德这样冠冕堂皇的帽子,用来拉踩周静娴。
但这两个年龄比周乾还大的宗族皇亲,仗着辈分高周乾一头,又因大兴太平久了,这些皇室宗亲根本没有了危机感,只顾着楼兰商人给他们带来的眼前利益。
对周静娴要求之严苛,比旁人还要猛烈。
周乾无声冷笑,看向周静娴时,眼中已满是慈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