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一个急停。
沈幼初手里的画笔笔尖直接戳到了画中人的脑门上,留下一滩粉白的颜料痕迹。
颜料顺流而下,将整幅画都毁了。
还好梅香眼疾手快拉了她背后的衣服带子一把,才不至于让画毁了的同时,连带着整个人也被糊一身颜料。
“气死我啦!怎么回事?!”
沈幼初并没有朝车夫撒气。
能够在沈家赶车的车夫,连老皇帝都想挖走去给皇驾赶马,功夫自然是到家的。
而她生气的原因,也不仅仅是画被毁了,没看到后面的宁公子,半截身子都扑到车厢外的车板上了吗?
幸亏宁三公子长臂一捞,把腰带拽住了,不然的话,宁公子指不定现在就因为这场急停,滚到地上去了呢!
她岂能不气?!
“回小姐的话,是前面突然停了下来,听声音,好像是有马队拦停了去路。”
马队?
沈幼初走到车板上,踮着脚探头朝前望去。
可不是。
就在前面百米开外,一队枣红大马,拦住了前方开道的宁家车队。
看样子,是专门针对宁家来的。
“这还没进洛河道,江南道的官员胆敢私拦宁公子的马车,他们的官帽还想不想要了?”
别说宁公子,就算是寻常才子们的马车,没有正常理由,也不能随意拦停,还是说拦就拦,根本没有任何提醒。
万一车上的才子们出了什么事,这些官员们担待得起吗?
“小姐,那些人好像不是官员和官兵。”
车夫正说着。
前方引起一阵骚动。
其中不乏那些新来的江湖人士,亮着手里的家伙,要和马背上的人们打一架的意思。
沈幼初一时间也分辨不清到底发生了何时,只能气呼呼的让梅香喊宁公子他们过来,往前面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故意来找茬的。
在后面的宁无恙,重新绑好差点被勒断的腰带,侧耳一听,便听出了对方的来意。
眼见沈幼初要去凑这个热闹,他出声提醒道:“沈小姐,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前面乱糟糟的,你要不就别去了。”
“这么热闹我怎么能不去,你放心,我有梅香呢,如果我想打架的话,可以让小云飞帮我。”
沈幼初的话,让云飞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并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果汁。
他刚才正吃苹果呢。
谁想到马车一个急停,苹果差点没把他噎死。
这笔账总得找到罪魁祸首算清楚!
宁无恙看到两人同仇敌忾,真打算动手去打架,只得给他们提前打声招呼。
“来的人不是来打架的,他们是想来打嘴仗的。”
“打嘴仗?”
沈幼初歪头一想,似有所悟。
是拿嘴打仗,找宁公子来辩论的意思吗?
“刚才我听到那马背上有人叫嚣,说他是洛河第一才子,前来请我赐教,不出意外,应该是慕名而来,和我来比试的。”
说起比试,宁无恙眼前闪过一道寒芒。
一致对外的时候还想先和他比一场,很难不怀疑,这是故意试探。
就是不知道,这位自称的洛河道第一才子,是出于被人利用当枪使,还是出于自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