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瘦了十来斤的甲初坐在马背上要坠不坠的,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搀扶,被甲初一巴掌打掉伸过来的手臂。
“快去通报……咳咳咳!”
其实若不是被华易打了一巴掌,内伤未治,导致在船上久病不起,甲初早已于七日前便抵达京城。
如今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甲初更没心思先去治病,艰难的爬下马背后,捂着心口处,踉踉跄跄地朝门内走去。
正值傍晚。
但由于下了一日的细雨,雾蒙蒙的,房间里早已燃起了油灯。
此时,晋王正伏案处理着各地附庸送入京的密信,以及孝敬他活动的银两。
把信件部拆完,各地加起来的孝敬,这个月不过十五万两。
再想到那周静娴押运一万瓶香水上京后,转手一卖,便能赚出他数倍换银钱来,晋王气得暗中直磨后槽牙。
“老十四真是走了狗屎运,攀上宁家,居然喝上了肉汤,好在,周安那小子马上就该到京城了,只要让周安诚心去道歉,到时候找些能够与宁家合作的产业打点一番,就凭宁无恙要被父皇收为天子门生,不能偏向老十四这一点,我也能够大赚一笔。”
于危机之中找转机。
这是晋王所擅长的事。
京城里的这些达官显贵,光靠银钱是买不通的,好在他在这方面的根基,要比康王强了不知多少倍。
而让其他道府的那些官员们做事,需要用银钱买功绩,商绅们则需要孝敬银钱来换官位,手里的银钱多了,才能体现出他的协调力更强来。
“等到烟草种子上京后,光是研究种植烟草,也要花费不少封地的收益,处处都要钱。”
还有周安这小子,不太省心了。
早就应该娶一房正妻压制住他,也好让他收收心。
“也不知道这次江南之行,他能不能打动季家大小姐,若是不能,他也应该按照约定,去娶我给他安排好的人选。”
晋王觉得按照季家大小姐那股执拗劲儿,自家儿子可能要热脸贴冷屁股。
为此,他心里其实也是不忿的。
不过是一个闻名天下的江南才女罢了,若非仗着其伯父季尚书的看重与宠爱,他都能直接用强的把人强娶回王府来。
若季谨不识好歹,促不成这门姻缘也没事,他便劝周安暂时压制住这个心思,助他登上那个位置后,不管季谨嫁没嫁人,再纳入府中做妾,也是一样的。
想到周安回来,与宁无恙交恶的难题便能迎刃而解,晋王再看着手里薄薄的一沓银票,心情舒缓了许多。
正准备提笔给这些附庸写回信,为江南道被查封诸多官员一事,安抚他们低调一些,好好做事。
门外传来门卫的禀报声。
“王爷,前去金陵的护卫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晋王腾地一下站起来,密信也没收拾,对着门外大喊。
“快让他们过来!”
按照时间和甲初做事雷厉风行的风格来算,他们早该回来了。
晋王以为是周安赖在金陵,不想回来,这才耽误了时辰。
可当他的话音落下,看到从外面捂着心口,扶着门框,踉踉跄跄走进来,刚进门便跪倒在地的甲初,他愣了愣神,伸长脖子朝外望去,面色微愠。
“周安那个逆子呢,他回府第一件事不是来拜见本王,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