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刚才又警告她不能说出去,真是左右为难。
菊香此时更加后悔了。
她就不应该来!
“喳喳!”
烦人的麻雀又重新飞了回来,落在枝头张开翅膀要求偶。
啪。
菊香轻击打晕了那只公麻雀,却见母麻雀振翅朝别的枝头飞去,她还没来得及感慨这对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只母麻雀绕着树飞了半圈又飞回到了,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公麻雀身边。
菊香望着这对麻雀,又看了看走在山间小路上,颇有种夫唱妇随即视感的自家小姐,打消了告密的想法。
小姐相信宁公子。
那么,她也相信宁公子一回。
她相信宁公子知道小姐的立场,定然不会把小姐卷入那些是非斗争中去。
……
夕阳西下。
栾城一望无际的平原,笼罩在一片橘色的光芒中,奇特秀丽的景象,让连续赶路数日的士兵们,都忍不住放慢脚步观望,借此喘息一口气。
唯有骑马走在前方的周静娴,一刻也不敢放松。
马背上的她,身体一直像一张紧绷的长弓,蓄势待发。
但凡周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会有所反应,握紧手里的长剑,随时准备出手。
直到并不存在的危机过去,她才会松一口气,然后周而复始,继续防备所有的风吹草动。
“娴郡主,到了埋锅造饭的时候了。”
宁峰骑马赶来,哑着嗓子提醒。
根据计划,大家分三拨值守,以及赶路,剩下的人有洛河道刺史专门安排的板车拉着,随时准备替换。
大家每走三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埋锅造饭再赶路。
可在这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里,其他换值的官兵都在休息,唯独周静娴,一直呆在十一辆装载烟草种子的板车旁,绝对不会超过百步远的距离。
“停下吧,我方才吃了几个野果,还不饿。”
周静娴拧开水壶瓶塞,又灌了口凉水。
她倒不是硬撑,而是顶着暑气赶路,确实感觉不到饿意。
若非为了维持体力,她甚至连野果都不想吃,只是偶尔脑中会蹦出在金陵吃的冰饮果盘,口中生津。
“驾!”
“驾!”
刚刚正准备换值的官兵们,听到后方有马蹄疾驰的声响,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一袭红衣飘过,骑在马背上的周静娴已冲出去老远。
“唉,娴郡主可真的是闻风而动,一刻也不得闲。”
宁峰看到来者只有一骑,正想示意大家不必担心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凛然的杀气逼来,他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虎头关刀。
“戒备!”
“敌袭!”
百丈开外。
甲初骑着来安县挑选出来的最好的烈马,驰骋在视野开阔的平原上,隔着老远,他便看到了由官兵开道并保护的那列车队。
以及,那一袭耀眼的红衣。
周静娴。
娴郡主。
是她!
一定就是她害死了小侯爷。
甲初右手勒着缰绳,左手摸向胸口的油布包。
里面安放着小侯爷的一捧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