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你自己看看你这个父王是怎么当的?娴丫头在外为康王府打拼,这么久你没收到一封平安信,你都不知道问问她情况吗?”
奏折上写的其实根本不是报平安,而是非常正式的一封陈情信。
说明了当时情况紧急,身为皇室子弟的周静娴,哪怕面对着查不清来历的杀手团伙,也要义不容辞的保护这批烟草种子送入京城。
“皇爷爷:您让我留在金陵掌管酒坊平安酒一事,我本该恪尽职守,但烟草种子被抢一事,身为皇室子弟,绝不能袖手旁观,哪怕皇爷爷事后因为我未得准许,擅自离开金陵而责罚于我,只要剩余的烟草种子能够顺利抵达京城,我任凭皇爷爷处置。”
康王看着上面的遣词造句,若非字迹是他女儿亲笔所写,且字迹潦草,一看便知不可能是让人代笔又誊抄的,他都怀疑自家女儿去金陵这段时日,是不是偷偷拜访了名师,学习了话术之道。
这封深明大义,不得己而为之的先斩后奏的奏折写下来,谁还会怪她?
看父皇教训他的态度,责罚一定是没有的。
父皇还在心疼他没有关心静娴丫头……这让康王不免担忧起来。
“父皇,静娴她可曾受伤?”
“苏瑞没说,她也没说,所以朕才问你,你这个父王是怎么当的,出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给你报个平安吗?”
没有。
康王缄默不语,开始反思自己。
他知道静娴丫头总想帮他多做事,但并未寄予过厚望,金陵的事,在他看来是运气使然,但一个人做事,不可能凭运气。
后来硝石制冰,解决了封地入不敷出的难题,他才发现,一个人运气好,遇到一个可以提携她的人,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但正因如此,他才想着让静娴丫头好好替父皇做事,不要总是给家里写信,以防被有心人说成是假公济私。
周乾看着连撒谎都懒得撒的康王,又生气又想笑:“既是如此,等到娴丫头回来,朕便替她单独开个院府搬出康王府去,实在不行在宫里找个宫殿住着,你这当父王的还不如朕对她上心。”
“……”
“……”
在场的众人看着说假话不带眨眼睛的周乾,只能在暗中腹诽:陛下(父皇)你在娴郡主(丫头)去金陵前,可不曾对她如此重视。
“好了好了,不提娴丫头的事,这个孩子稳重有主见,既然没提受伤,那定是没事,朕倒是想听听,大家对这半路杀出的杀手团伙,有何看法?”
周乾渲染了老半天对娴郡主的重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连受没受伤的娴郡主,陛下都如此关怀,那么受伤的宁无恙,还不得好好补偿补偿?
“陛下,依老臣看,此事多亏宁无恙保护了娴郡主,又有江知府等人护送,还有苏刺史未雨绸缪,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应当给予他们嘉奖才是。”
礼部尚书成之稹率先抬头一拜。
“老臣认为,宁家献了酒方,如今又献上这烟草,实乃功劳无量,宁无恙身为其中的首功,虽然至今身有功名,但诗仙之名早已名扬大兴,陛下可赏宁家‘忠义牌匾’一块,再行其他赏赐,也可以让天下人知道陛下对大兴有贡献之人,有多看重。”
之前,宁家献上酒方时,早已特封了赦命夫人。
宁家儿郎们的官位晋升之路,早已铺好。
如今若再赐牌匾的话,便是把宁家门楣抬升了好几阶。
毕竟自从陛下登基,大行封赏过有功之臣后,这四十四年来,还未曾赐下过一块牌匾。
这牌匾挂在门上,那就相当于一道族的护身符了。
周乾对于此言没有发表见解,而是看向了晋王。
“老十,你觉得成爱卿的建议如何?朕该不该再行封赏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