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信纸撕碎,扔到了驱蚊的熏香火盆里。
望着被火苗舔舐成灰的信纸,他深吸一口气,却嗅到后院飘来的一股兰花幽香。
“看来这香水果然是风靡到京城来了,宁无恙,宁家,希望你们能够悬崖勒马别再帮助康王了,否则,休怪本王送你们下地狱。”
……
来安县城,回春医馆。
伴随着鸡鸣声响起,门外已有病人排起了队伍。
医馆的郎中和老板同样站在没有门的门前,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眼不错地盯着桌子上躺着的宁无恙,心里又慌又疑。
这位小祖宗伤得也不重,怎么上了伤药吃了汤药,还不醒呢?
此时,宁无恙正穿着一件单衣,躺在大堂两张桌子拼成的单人床上,感受到郎中和老板火热的视线,他置若罔闻。
但听着外面病人们的指指点点,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
“那个人怎么躺在医馆里?治死了来闹事的?”
“闹事的不应该躺在地上吗?看小伙子还在喘气呢,好像只是胳膊受了伤。”
“这可真是稀奇,看这医馆的两扇门都烂了,说不定真是闹事的。”
宁无恙听到这话睡不着了。
你才是闹事的。
你家都是闹事的!
两扇门是宁峰和周静娴一起拍烂的,但那也是为了救他心切。
想到这里,宁无恙干脆睁开双眼,摸索着桌子边缘,坐了起来。
“公子醒了!”
守在旁边的云飞伸手搭在宁无恙的背后。
在旁边倚着桌子闭眼假寐的宁峰和周静娴,听到动静睁开眼,一个闪身朝宁无恙面前奔去,险些撞到一起后,十分默契的把云飞挤到宁无恙的后背处,宁峰在左,周静娴在右的站着。
“宁先生。”
“乖孙。”
两人泪眼蒙眬,真情流露。
“……”
可宁无恙突然有种遗体告别的既视感。
“我没事。”
他抬起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臂,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宁峰见状,急忙伸手托住他乱动的左臂,低喝一声:“别动,箭伤伤到了筋络,划伤了骨头,好在你福大命大,没有击碎骨头,否则你这条手臂都要废掉,郎中说休养得好,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活动。”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一个月以后能活动,算是医术高明的了。
宁无恙想到当时的情形,其实不是他福大命大,而是练了那么多天的箭,心里有了一定的把握。
要的就是如今的目的……但他忘记了医疗水平的差异。
他只想缠个十天半个月的绷带,没想到要等一个月。
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发挥。
“一个月以后才能活动,那我岂不是不能去京城了?”
宁无恙面露惋惜之色,慢慢地把左臂抬起,像打了个隐形石膏似的托在胸前,用眼神向周静娴求助。
“娴郡主,看来烟草种子的事,只能交给你了。”
其实周静娴早在昨晚把人送来,听到郎中说伤势之后,便已写了封奏折,差来安县驿站快马送去京城,向皇爷爷请命。
可她还有一个疑问。
“宁先生,这烟草到底有何作用,你要演示一番给我瞧瞧,我到了皇爷爷面前才好展示。”
“还有,我希望能够和宁校官一起去京城,不知道宁先生肯不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