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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一脸认真,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瑞手捧着瓷碗,用勺子舀了一块冰含在嘴里,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让江宴明白了他的回答。
能不能追,苏瑞也不打算追回来。
“苏兄,三十万两季税是我的极限了。”
江宴的话,苏瑞自然知晓。
但。
苏瑞觉得,三十万两季税,可能是江宴的极限,但绝对不是宁无恙的极限。
好在,宁无恙这个人重情重义,不会见“死”不救的。
“怕什么。”
一块冰含化入肚,苏瑞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说起话来也不紧不慢。
“大不了撤了你金陵知府一职,你与我随迁去京城,继续当翰林,我还可以举荐你当翰林大学士。”
江宴听到苏瑞的话,没由来得想起被徐几道举荐的那两位翰林大学士,在朝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心想着:如今朝中争储都要到一个芝麻大小的官都得站队的时候了,我跟你去京城?
“那我还是降职去下县当县令,赋闲养老得了。”
江宴无奈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到苏瑞享受的模样,尽管心里怄得慌,还是不好辜负美食。
舀了一块冰放在嘴里后,瞬间打了个激灵。
“不错。”
这冰块不似薄冰一样,入口即化,用料十分厚实。
想到路上的见闻,江宴眼神为之一亮。
有了!
这一季度开始数伏,光是冰块带来的消费便是巨大的。
三十万两的季税可能凑不上,但月税一定能够倍增。
这么一想,江宴心情放松了不少,大口大口地饮用起瓷碗的冰饮来。
一碗冰饮下肚,神清气爽,他径直站起来,朝着苏瑞拱手一拜。
“下官急着去寒山寺,与宁先生商议要事,就不送苏大人了。”
“对了,我让陛下把查抄叶家的事交给大人你了,这件案子,还有劳苏大人继续负责,来人,换马!”
苏瑞看到江宴放下碗带跑了成易,一口冰水险些把自己呛到咳嗽。
叶家的案子千头万绪,抄家所得纵然丰厚,可涉及了晋王派。
他还以为江宴疾恶如仇,会好好的与晋王派较量一番,结果江宴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不对。
谁不知道他是陛下的心腹大臣。
陛下能够同意江宴推托此事,说明,陛下是想借机敲打晋王派。
“撤回了黄巡抚的职,委任徐几道为江南道巡抚不说,还要让我再拔除晋王派几颗钉子的意思吗?”
苏瑞正思考着,如何把握好处事的分寸。
脑中忽然闪过宁无恙那无奈的面容,与沉痛的话语。
“我不是不想去,我是不敢去。”
啪!
苏瑞猛地一拍桌子。
有幸分得一碗冰饮的护卫吓了一跳,连忙抹了把嘴放下手里的瓷碗,等着苏瑞下令。
看大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应该是有贪官恶吏要倒霉了。
“去,把那几个悄悄举报芜湖县令的商户带来,记得,悄悄的,别让别人知道。”
分寸?
既然晋王派的人敢在他治下的州县贪赃枉法,他还管什么分寸。
逮到一个宰一个!
……
夕阳落入地平线。
童不惑的马停在了章家庄门口。
一阵阵凉风从北边吹过来,抚平了他激动的心情。
但与此同时,他又变得忐忑起来。
“见到公子,我该说些什么好呢?”
童不惑觉得煽情不适合,可有些感谢的话,他必须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