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见夫人想不明白,心中叹息,太太也是被老爷给宠坏了,脑子里面都缺跟弦,沈家虽是商户,可公子这些年的成就,说一声年少有为都不为过,多少女子为之倾心,家里的那些小蹄子又怎么会不起心思。
老爷虽留了话不让太太知道,可在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的,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太太,那日兰香为老爷求了平安符”
章氏一愣,一时之间不明白什么意思,直直的看着陈嬷嬷,陈嬷嬷也不回避,任由她看,好一会之后章是终于领悟了什么,一张脸气得通红。
“这个贱人,我说她怎么对小厨房这么上心,每天都会炖好了汤备着,敢情她是打着这个主意”
章氏被气坏了,她是在沈家分家之后嫁进来的,那时候的沈家,门庭冷落,只余下老太爷跟相公兄妹几人,她进门虽不是冲喜,可也是在老太爷弥留之际进门的,就是未免他一朝故去,耽搁了孙子的终身,谁知她进门之后,老太爷的病突然好转了。
相公虽没说过什么,可自她进门,相公敬重她,身边更是除了她再无旁人,一开始她还战战兢兢的,想着怀孕的时候给他找几个人,谁知每次她有孕,相公就忙得脚不沾地,渐渐的她也就歇了心思,近几年来夫妻感情越发融洽甜蜜,她也变了心思,想着一辈子就他们两个人,理所当然的霸占他,只是没想到她放下了心思,别人却没有
“陈嬷嬷,除了这个贱人,还有谁”章氏想起什么又加问了一句“相公也露出什么端倪吗?”
“回太太的话,除了兰香还有几个,不过有些被老爷给打发了,老爷怕您多想,且兰香是你身边得用的,怕你多想,就交代让老奴多看着些,并不让老奴告诉你”有的时候,陈嬷嬷是真心为自家太太着急,老爷这么着紧太太,可太太却一无所查,甚至常常因为老爷忙甩脸子,担心太太冷了老爷的心,将大好的日子给冷没了。
现在好了,太太也知道,两人都有心,自然能够和和美美相守百年。
“你去,趁着老爷不在家,找个由头将兰香一家子打发了”章氏本来咬牙切齿,可她到底不是心狠的人“放了身契给他们,也让他们带走这些年挣的东西,只是告诉他们,别再出现在老爷跟本太太面前,要不然别怪本太太不念旧情”
“是,奴婢这就去办”
周萱儿不知道,因为她一个不经意的行为,改变了兰香乃至她一家的命运,兰香出了沈家之后,他爹娘不知她的心思,给定了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日子虽清苦,可也是正头夫妻,子孙有出息给她了一个安乐的晚年,兰香娘家成为良籍自然比为奴好,士农工商,农可在士后面呢。
周萱儿这几天将婺城逛遍了,也没想在出去了,在屋里研究平安符,她想知道这符文究竟是什么,这金光究竟是来自于哪里?
总不会真的是城隍老爷赐福吧,她可不信
用了两天时间,她结合两辈子的记忆,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金光来自于画符之人的玄力,玄门术法是从上古灵决演变而来的。
周萱儿弄明白之后,用灵力依葫芦画瓢的画了几张,上面画的是灵决再有她的灵力加持,仅仅是拿在手里,都能够感觉到它的力量,让人清新明智,身心舒畅。
“姑娘,你好厉害啊,这平安符拿在手里,奴婢奴婢说不上来什么,就感觉很舒服”小丫头翠微露出两颗小虎牙,满脸崇拜的看着她。
周萱儿微微一笑,在翠微的头上摸了两把,心里却说着,当然不一样了,她出手岂能有次品。
“你拿几个给师嫂跟两个侄子,就说是我从城隍庙求来的,就当是我感谢师嫂这些天的招待”既然自己的平安符好一些,周萱儿自然不会吝啬给身边的人。
“好,奴婢这就去”
章氏被兰香的平安符给恶心到了,打发了他们一家之后,将儿子手里的平安符也拿回来一把火烧了,现在又看到了,脸色自然不太好,可这送来的人不同,她就算在恶心这平安符也只能拿着,并且给儿子送去,免得被周萱儿知道告诉师弟,从而影响了相公她们的兄弟情分。
只是几天之后,章氏突然被在静养的老太爷给传了过去,询问这平安符的来历,说自从拿到这平安符,他每日夜里都睡得格外安稳,身子都好了不少,听说是城隍庙求来的,沈老太爷想起了这些日子小厮从外面听来的热闹。
“哎哟,看来那不是传闻,而是城隍庙那边真的显灵了,快,快孙媳妇啊,赶紧准备三牲六礼去庙里还愿,感谢城隍老爷保佑”
这人年纪大了,格外信奉这些东西,章氏哪怕不信,以为是老太爷的心里作用,还是得照办
翠微听说了之后将话传到了周萱儿这边“姑娘,这平安符明明是您画的,这老太爷去感谢城隍爷,会不会惹恼了城隍爷啊”
“礼多人不怪,不会的”周萱儿正在练字,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哎,好无聊啊,顾承杰怎么还不回来,她困在这沈家,比困在雪院难过百倍
顾承杰从昊天王廷赶回来的一路上,这喷嚏就没听过,沈慕寒从一开始担心他受了风寒,到后来满脸的促狭,真是想不到,这小未婚夫妻两感情倒是深厚,去昊天这二十来天,这喷嚏就没消停过。
“师弟,要不你先赶路,这些牛羊什么的,就让师兄我慢慢带回去”他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了保证这养的新嫩,师弟忍着急切,每天还要放养跑一阵,然后他就要忍受这喷嚏的荼毒。
“不用,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做事有始有终,他半途而废,将他带回来的养交给师兄算怎么回事,跟萱儿说的时候,还得分他一半功劳不说,只怕这几只羊都得分出去。
他不远千里带回来的羊,干嘛便宜这个表里不一的师兄,真以为他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
沈慕寒摸摸鼻子不说话了,这师弟太精了,他要是早知道这塔拉王给的羊不一样,他当日也得开口要几只,可他当初不知道啊,是几天之后,吃了师弟亲手烤出的肉才知道,昔日吃的羊肉,除了烤肉师傅的手艺外,还有这羊肉的原因。
“师弟,我也不要多的,到时候你分一点给你嫂子跟两个侄子就好,我就不用了”
顾承杰斜眼看了他一眼,真到那时候,你能忍着不抢来吃,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的高深莫测,朗月清风的儒雅公子的模样是装的,内里实则就是一个吃喝玩乐样样精且不要脸的纨绔公子呢。
沈慕寒当然知道师弟在心里说什么,只不过他本来就是被家族养歪的纨绔公子,要不是遇到师傅,他只怕能表面都装不出来。
“表弟,你说要是皇帝知道,昊天何谈不过是幌子,真正的何谈文书握在咱们手里,会不会气歪了鼻子”“不知道,也不关我的事”顾承杰对盛京的人和事都没有好感,他之所以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自己爹娘出一口气,现在这份何谈,不过是顺势而为。
并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伟大目的
“也是,家国大事与我们何干,我们只管赚钱就好,哎,现在西路畅通,我之前准备的商队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咱们马场哪里也可以引进更多的西域马种,我听说月氏那边的大宛马跟汗血马,不仅日行千里,还耐劳耐寒”
“我一定要培育中比这两种马更好的战马”这是沈慕寒的一个执念,当年他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等到师傅救他一命,就是因为一匹战马救了他,所以他一直想要养出更好的战马,不仅可以救主人的性命,还能保住自己的命。
“嗯,你会成功的”顾承杰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切你不乐意跟我说话,我还不乐意看你这相思成灾的德性呢,沈慕寒一扬马鞭,快速越过顾承杰飞快奔跑了起来,顾承杰不服输的追了上去,兄弟两人你追我逐的玩闹了起来。
等到夜幕降临,他们就地搭帐篷,等着后面的车马赶上来,等羊到了,顾承杰将让放出来,骑马追赶了半个时辰,才回来休息,沈慕寒看他那样子,眼睛发疼。
他自问自己在男人当中,算是敬重妻子的了,不想嫡庶乱家,他没要姨娘也没收通房,章氏比起其他府邸的正房妻子,日子不要太好过,更何况自己待她也不是没有情分的。
只是当他看到师弟这做派,他忽然觉得自己不配为人夫了,章氏喜欢吃什么,穿戴怎样,他好像都不清楚,家里的庶务,除开生意上的,公中乃至用度,他除了知道给了多少银子,好像也不知道。
两个儿子哎哟妈呀,他除了生下来抱过,日常询问过两句功课,其余的好像都是章是在管虽说有担心自己不小心将儿子养歪的可能,可怎么看,自己这个父亲好像也不太合格。
哎哟,师弟有毒,不能跟他接触太久了,要不然自己都要怀疑人生了。
接下来的路程,沈慕寒不顾顾承杰的嗷嗷叫,执意要快马赶路,这羊一两天不跑,能有多大关系,这才将进度加快了起来,一天之后两人回到婺城。
章氏听到下人来报说老爷回来了,她赶紧派人去告诉周萱儿,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衣裙,迎了出去“相公回来了,累坏了吧,我想着你们快回来了,时刻备着热水吃食,你是先洗漱还是先吃些东西”
沈慕寒脚步一顿,看着满脸关切的妻子“先洗漱吧,吃食就不必了,一会吃些点心垫吧垫吧,等着晚上的大餐就是”
“大餐,相公何意,妾身不太明白”既不用准备吃食,何来的大餐?